“住口。”苏城厉声呵斥,他的眼底满是杀意,连他一贯的温雅都被遮掩得不在,“你若是再说一句,我便着人撕了你的嘴。梦儿是你妹妹,她如此纯洁善良,怎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姐姐,当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我算是见识了。”
慕清染只觉眼眶一阵滚热,她咬紧牙,朦胧着泪眼道:“好,我恶毒?可是稚子何其无辜,我的烨儿才五岁,他还有着大好的前程,连教书先生都夸赞他?却因着你们而死,你们把他还给我?我恨,我恨,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凭什么她慕梦把我的孩子推下湖我还得照顾她,烨儿他高烧时不停地跟我说,他好冷好冷,我让大夫都来看他,我错在哪里?你们都把我的烨儿还来啊,他还那么小啊……慕梦,我早晚会把你扒皮剥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来洗恨……我好恨……”说着,火热的泪水滚滚落下,手指抓紧了地上的积雪,手背上青筋直冒。
“你这个恶毒的践人。”苏城见此又踢了她一脚,她被踢翻在地,半天起不来,他怒道:“梦儿本是不愿意当这个侯夫人的,可是我乐意她当,只有善良的她才配成为我侯府的正夫人,其他人哪里配?亏得我早早认清了你的真面目,你真是太可怕了!”
慕清染被踢得胸口气血翻涌,卧在冰冷的地面大声咳嗽着,身体都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了虾米状。
苏城冷笑:“你不是想要工于心计,擅长说辩么?若是我挑断你的脚筋,你还能逃到哪里告状,若是我剪掉你的舌头,你还怎么再说出狡辩之词?”他自然知道,慕清染当年为了帮他,结交了不少权贵家的夫人,所以,唯有断了慕清染的口舌,她才能说不动丫鬟为她寻来援助,才能永远安静。
“你——苏城,你竟然要如此对待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慕清染闻言,瞪大了眼,她踉跄地爬起来就要扑向苏城,却被后面强壮的仆妇抓住,压倒在地。
“苏城,苏城——”
苏城冷眼看着曾经永远高贵亮丽的她,此时狼狈如泼妇,招手喊来侍从:“只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来人,把她的脚筋挑断,再剪掉她的舌头,丢到后院的荒院。”
慕清染素来聪颖,若是让她逃了,后面恐生事端。只能把她挑断脚筋,封住口舌,锁入后院才能让他安心。
“是。”
“不,不要……”慕清染却哪里敌得过这些粗壮妇人的力气,被人掰开嘴,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看着那抹锋利猛地探向她的口中。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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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纸休书
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屋檐上的冰凌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美得晶莹剔透。
昏暗的柴房里,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呼啦啦地灌入,破旧的窗户上的浆纸早已破得一塌糊涂,被风雪吹得咯吱咯吱响,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吹破。
一抹瘦弱的身影伏卧在地,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疼痛,不停地颤抖着。
突然,一只灰扑扑的黑影骤然自漆黑的角落闪过,见那身影没动,那东西似是大起了胆子,悉悉索索地往那安静伏卧的身影扑去。
此时,那抹瘦弱的人影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盘发的玉簪早已被扯落,此时头发就好比一窝枯草,整个人甚是狼狈。
慕清染缓缓抬头,手指微微一动,那只黑影一惊,立刻窜走了。却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想起,她是慕府的嫡小姐,锦衣玉食,往日她哪里会受这种罪,而今却是连只老鼠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
想起往日那清傲,待她又极温柔的妹妹,却抢走了她的丈夫,害死了她的孩子,占了她的位置,她就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
口中空荡荡的,喉间是腥甜的铁锈味,就如那恨意般绵绵不绝,疼痛更是难以忍受。
咯吱——
这时,柴房的门却被人自外推开,携着寒雪的风呼啸而入,慕清染本就穿着单薄,寒风灌入她的袍袖,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慕清染猛地抬起头来,她的脸被流泻而入的月光照亮,往日秀美端丽的面容,此时却是满布脏污与血迹,毫无一丝神采。
漂亮明亮的眸子却在看到门口的来人时,布满了熊熊的怒意和刺骨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