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染看了眼他,嗔怪道:“怎的跑那么急大下午的,今日不是要去学堂的么?怎生这么早就回来了?”
慕清安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他于凳子上坐下,便抓过慕清染的肩膀,边喘息边细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只是面色稍显苍白了些,才略略安了心。
“你遇到了刺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街上都传遍了,我又问了娘亲,我连自家姐姐受伤了都不知道!”
而今他大了,慕风光担心他养于内宅夫人之手,脂粉气会过于浓郁,便让其住在前院,并没有跟她们这些姐妹们住在一起,每次见个面都要走上好远。
他刚才一听到家人遇刺这事儿就跟先生告了假,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无碍,不过是皮肉伤。倒是你,都这么大了,遇到这么点子事就急的,看你满头汗的,赶紧擦擦。”她把帕子递了过去。
慕清安胡乱地用帕子擦了擦脸,才道:“什么叫这么点子事!昨日到底是何回事,你且跟我说说,听说跟去的家仆都死伤了?”
慕清染点头,捡着紧要的说了些,道:“因着你的事,母亲就先去见过了奶奶,最后才去处理这些家仆的丧事,家属肯定是得安抚一番的。”
慕清安刚听到惊险的地方,不禁都吓得脸都白了,他忙道:“好在你跟娘亲没事。说来,你去见过舅舅了么?”
“嗯,舅舅还问起你,让你好生读书考科举呢!你可别让我们给失望了啊,科举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切安心读书,别多想。”慕清染道。
“我省的,祖母那送来的两个丫鬟处理掉没?昨天夜里她们刚进我的园子,其中一个就在我房间里头说要伺候我,我去书房里头看书,另一个就说要给我红袖添香,我真是烦不胜烦!”说起这个,慕清安就觉得自家祖母管得太宽了。
他现在只想一心只读圣贤书,那些有的没的他根本没心思。
慕清染闻言,蹙了蹙眉,想不到那两个丫鬟这么不知收敛,不懂规矩。连安哥儿读书都敢打扰,亏得今早已经收拾了,不然若是听之任之,还不知道要闹成怎样?这要是耽搁了安哥儿,母亲估计就真要跟祖母闹开了。这般想着,仅仅只是发卖了还真是便宜了她们。
“今早母亲跟父亲说了这事,祖母倒是把人给收回去了。”至于她们中间用了的手段,自然是不跟他说了。
“啊,我突然想起,你那香囊,我给你绣好了,迎春啊,你把那箱笼里的香囊拿过来。”慕清染说道。
迎春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拿了过来,那上面绣着精致的竹子,随风飘落于地的竹叶,甚至是竹叶的经络都绣得极精细,甚是栩栩如生。
慕清安素来喜竹,当下便有些爱不释手了,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淡雅香气,不会像龙诞香一样让人觉得腻味,犹如春风般让人觉得舒适。
“我在里面放了些益气养神的草药,平日里头你若是读书累的时候可以嗅一嗅,能够起到提神的作用。”慕清染说道。
慕清安置于鼻端,果然闻得一阵清新又淡雅的香气,他点点头,“嗯,味道很好闻,不会像女子的香囊般太过甜腻,我很喜欢。”
“那便好。”慕清染微微笑道。
“对了,姐姐你肯定不知道,刚才爹爹跟祖母可是有吵架哦!我方才去看娘的时候,听得爹爹有些气恼。”慕清安说道。
“哦?”慕清染挑眉,“因为何事?”她爹爹素来仁孝,还从来不曾见他真正义正言辞地反驳过老太太什么的。
慕清安细细地把听到的说于她听,她才恍然大悟。
慕清染她们自江南回来后,她们二房把明面上的银子可都是交上去充了中。当然当时慕李氏来要过一次,慕罗氏叹着说穷,毕竟要是这钱来得太容易或者太主动,别人就会以为你们在外头赚了不少好钱,定是在家里藏了私,若是让人催上一催,哭穷的时候就更有可信度了。
这次慕风光回来也闲赋在家有些日子,这阵子都在用钱走关系,于是就去跟大房的慕风耀说起这事。谁知道大房的大伯却说最近生计艰难,最后还暗示着家里的钱大部分都被深陷酒色的三叔慕风祖花光了。因着老太太疼爱慕风祖,每次他要钱,慕老太太都让他给,不然就闹腾,让慕风光先自己想想办法,中馈实在亏空,等过阵子有闲钱再说。
当下把慕风光给气得,他回来当时可是交了一千两银子,现在却什么都没了。于是他转头便去找了慕老太太,说他做官还不是为了这睦州侯府。若是家里头因着他做官没沾到点好处,他还真就立刻不要这钱,自己想办法了!
其实这睦州侯府听着是个爵位,要是能像那定国将军一样掌握国家兵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奈何就是个空架子,没有实权,别跟定国将军府比了,哪怕是个京兆尹的巡捕都比这好听的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