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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屋分猪肉（第3页）

还有就是李朋朋想趁这个时间打两口深井试试。他不清楚干旱是否会影响地下水的变化。主要还是要给灾民找点事做，不然这一千多人一直闲着很容易出事。

更何况万一中奖挖到地下水了呢？

到了黄昏，李自成和高一功也赶着大车把家眷带了回来。

韩金儿自不必说，她是认识李朋朋的。

高一功一家也过来见礼，还牵着两条狗，看了这一家子，李朋朋算是明白了高一功为啥这么俊了，遗传，都是遗传。

高母也不过才四十左右，居然没有显出什么老态。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一家子都是家传的猎户，不单是高一功，就是母女两人也使得一手好弓，细算起来还是高一功水平最次，才去当了驿卒。

李锦安排着给两家找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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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贵端着一个大海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上面浇着一层厚厚的猪油。猪油上面又盖着几片油滋滋的肥肉。

陕西人不常吃米，尤其是艾贵这种小民，田地耕种的几乎都是糜子，麦子。

但小民们却更不常吃肉。

艾贵的记忆中，上一次吃肉是在艾举人中举的那天，身为艾家人，他也提了两担子麦子去庆贺。

看门的见他穿的破烂，便不准备让他进门。艾贵却说他是艾举人的远房伯伯。看门的只得放他入内。

虽然说只是坐在了最外面，也看不清艾举人究竟什么模样。但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中举，艾贵很高兴。

桌上的菜肴许多他都没见过，这糕点是什么做得，为何是甜的。原来牛肉是这种味道。这酒还挺好喝。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相互交谈，唯独自己是孤独的。再看看自己的穿着，补丁一块接着一块。他忽然觉得这些人都在嘲笑自己，也许是因为不胜酒力，艾贵便开始胡说起来。

“这侄子中了举为什么不来给叔叔敬酒呢，难道还要我去给他敬酒？”艾贵自言自语：“他也不想想，正德年间无定河泛滥，他们家拿了十六亩被淹烂的田地换了我们家的十亩好田，他们家才有粮食供出一个进士来。”

似乎是这番话起了作用，艾贵又成了酒桌上的焦点。

“艾贵说的有道理。”

“举人老爷是该给艾贵敬酒的。”

“原来艾家的御史是这么来的。”

夜晚，艾贵喝的醉醺醺的，哼着小调回了家，谁知刚到家门口，就见艾举人家的门房正站再那里。

门房脸的一侧红红的肿着，似乎是刚刚被谁打过。

“啪——”艾贵还未来得及问问怎么回事，脸上就中了一巴掌，旋风一般扑倒在了地上。

那门房还不解气，一脚一脚的踢在艾贵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也配姓艾，你怎么敢姓艾。还说是艾老爷的伯伯。让你胡说。”

喝醉了的艾贵哪里打得过他，只得蜷缩在地上，护住自己的脑袋。

门房踢的脚痛，又似乎觉得气已经消了，临走的时候还撂下一句话：“以后不准你姓艾。否则把你赶出艾家庄。”

艾贵躺了一会儿，脑袋越发的清醒。原来挨打还有醒酒的功效，除了身上有些疼，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醒酒方法，便爬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家中。

可惜的是脑袋清醒也未必是件好事，艾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

“我爷爷姓艾，我爹姓艾，那我自然姓艾了。真论起辈分来，我还就是你艾举人的伯伯，凭什么不许我姓艾。我还是你爹的兄弟呢，这是被儿子打了。”

从此以后，艾贵还是说自己姓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