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妹哪有这些讲究?再说我有师傅的平安符,不怕这些。”锦言轻快甜美的话语让卫老太太心情大畅,这孩子真是懂事!
“祖母年纪大了,应该享清福,不要用那些个琐事烦扰您,嫁妆类的,公中出的那些能不能不用再备了?时日太短,若有个差池,反倒容易失了卫府的体面。”
“你真是个贴心的。”
卫老太太满意地笑着:“不过,有这个心就好,嫁衣是不能用你大姐姐的,我们自家人不膈应,长公主府怕是极讲究这些的。嫁妆也不成,这样吧,由公中出的田园庄子铺子这些没关系,家俱全部现做来不及,有些小件将就一下……大件的还是要赶赶工,首?头面祖母给你添置些别的。”
说到这里,老太太不得有些庆幸,好在当初没那么快把锦云的嫁妆单子送到公主府,否则这个省事的法子可用不上。
“锦言不懂这些,听凭祖母的安排。”锦言神色恭谨,回答完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太冷静了,哪有大家闺秀这般落落大方谈论自己嫁妆的!忙低头又做害羞状。
卫老太太心里有事,一时倒没顾得上她的失仪,又一向觉着她在观里长大,不通世事,对这些嫁娶之事少几分扭怩也是常理。
喊了心腹婆子进来,一班人马去采买新嫁妆,一班人马暗地里将锦云嫁妆里公中出的那些搬到锦言的嫁妆库里,一明一暗两厢筹备。
婆子们领命下去,锦言面带忧色,跪到堂前,唬得老太太一惊:“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多谢祖母厚爱,锦言有一个请求,万望祖母应允。”起来,当然想起来,没事谁愿跪着呀,不过既然这跪求好用,那就跪跪先。
“好孩子,快起来,有什么为难事不能跟祖母说的!跪着做甚么?”
“锦言自回府中,蒙祖母、亲人厚爱,又因祖母眷顾得此良缘,锦言想禀告父母得知,请祖母允许锦言祭拜父母。”
什么!祭拜父母?老太太有些懵。
“先前锦言不提,是怕勾起祖母的伤心之痛,可若出嫁前不能在父母坟前相认,锦言枉为人女……祖母,若是不能出府到坟前祭拜,就让锦言到灵前上几柱香吧,祖母……”
锦言泪如雨注,这般不是作伪,想起前世的父母,她的悲伤就止不住——坑爹的穿越啊!
“这!……是哪个多嘴的胡说八道!”老太太厉声断喝:“锦言,你父亲只是下落不明,一日不见他的尸首,祖母断不信他已经去了,过不了几年他就会回来的,哪有给活人建坟墓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跟她讲得这些?
倒不是老太太骗锦言,卫府上下一直不愿相信卫成风身故,也没断了寻找,的确是没有建墓立碑。
“锦言也盼着父亲能回来……那我娘呢?”锦言泪眼琏琏,如梨花带雨:“我总得给娘亲上柱香,告诉她女儿要嫁了……”
卫老太太看得心烦意乱,:“你娘也没死!”
“我娘没死?”锦言眼前一亮,腾地站起身拉住了老太太的袖子:“我娘活着?她在哪里,在府里吗?为什么她不见我?”
“在……府里,只是,恩,自你父亲失踪后,她有些不好……”卫老太太语意模糊,顾左右而言他。
“不好?怎么不好?是病了吗?!”锦言紧张起来,急急地追问,一片焦急之色。
“四丫头啊,别急,别急……也不算大病,就是有时糊涂,有时清醒,糊涂时不太认得人……”卫老太太拍拍锦言的手安慰着:“不让你见她,是怕你伤心……她不认得你……”
疯颠了?锦言一愣,不可能呀,她从各类消息分析得出的结果应该是卫府的主子们不管李氏,任她在府里自生自灭,病有可能,但从没有得了疯症这一说。
“让开……让开!”一道喝令声自外间传来,隐约有仆妇阻挡的声音。
卫老太太不悦,:“谁在那里吵闹?”
“是我,李氏给老太太请安了。”说话间,帘子一挑,一个年青的美妇人闯了进来。
“你!你!谁让你来的?”卫老太太猛见此人吃了一惊,,竖眉刚想喝骂,看了看锦言,忙又缓了缓语气:“不用来请安,你身子不好讲这些个俗礼做什么,快回自己院子好好养病吧。”
“劳烦老太太挂念,儿媳哪有什么病呀,就是思虑过度!身子虽说弱些,脑子清醒地很,”美妇人恭恭敬敬地冲老太太福身,礼道十足。
一双美目流转,盯着锦言不放:“这位是……”
从外面传来声音到她自称为李氏,锦言已猜出这定然就是卫成风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