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霖来到一品斋,老陈见昱霖脸色阴郁,神情落寞,心里猛然一紧,两人前后脚走进聚贤厅,一走进密室,昱霖紧紧地抱住了老陈。
“老师,淑娴,淑娴她牺牲了。”昱霖扑在老陈身上,泣不成声。
“啊?怎么回事?”老陈犹如被猛击了一下,怔住了。
“昨天晚上在泰州附近,我们遭遇到了军统的拦截,淑娴中弹,失血过多,牺牲了。”
“唉,怎么发生了这种事!”老陈一拳敲在桌子上,痛苦地闭上眼睛,老泪纵横:“昱霖啊,你要挺住,你可不能垮了呀!”
“我知道,老师。”昱霖用手抹去泪水。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嘈杂起来,昱霖往窗外一看,一品斋附近两条街的范围内都拉起了警戒线。
“老师,这里被警戒了。”昱霖见大街上一片肃杀可怖的景象,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那你快离开这儿。”老陈望了望窗外,命令昱霖马上离开此地。
昱霖点了点头,连忙从楼上下来,混在顾客中间,离开了一品斋。
军统特务们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已经搜出了两部电台。
几个军统特务走进一品斋,老陈连忙笑脸相迎。
“长官,你们想吃些什么?小店里面菜式丰富,您是想吃川菜,粤菜呢,淮扬菜呢,还是本帮菜?”
“你就是一品斋的老板吧?“一个像是个小头目的军统特务问道。
“是的。“老陈朝那个小头目躬身点头。
“我们要进行搜查。麻烦你配合一下。“小头目向老陈说明来意,然后把手一挥:”来人,给我搜。”
店里的顾客见状,纷纷逃出一品斋。
“长官,我是本分的生意人,没有窝藏什么违禁品。”老陈见店里乱作一团,连忙上前解释。
“你坐一边去,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那个军统特务把老陈往旁边一推。
老陈只能退到一边,看着特务们在店里翻箱倒柜,忽然,他抬头望见两个特务走进了聚贤厅,心头一紧。
两个特务走进聚贤厅之后,检查了一下包房,没发现什么,有个特务无意中敲了敲墙,觉得声音不对,又连敲了几下,发现这墙是空的。连忙叫上同伴。
“这墙好像是空的。”其中一个特务边敲墙,边嘀咕着。
“这里还有一幅山水画呢,把画拿走,检查一下。”另一个特务注意到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那特务过来取画,可是发现这画与墙是连在一起的,顿生疑窦,朝画上拍打,手掌碰到了画上亭子的部位,忽然,旁边的墙打开了。
两特务眼睛放光,对楼下大喊一声:“头,包房里有密室。”
楼下的特务们一听,连忙把老陈押了上来。特务从密室的柜子里搜出一部电台,交给那个小头目。
“请问,这作何解释?”小头目得意地望着老陈。
老陈见电台已暴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了拉墙边的一根电线,这跟电线与埋在天花板上的一颗手雷相连,瞬间,聚贤厅一声爆炸,老陈与几个特务同归于尽。
昱霖藏在行人中间,忽然听到一品斋的一声巨响,扭头朝一品斋方向望去,不一会儿,看见几个特务从一品斋里抬出几具尸体,老陈也在其列。
昱霖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眼睁睁地望着老师的遗体被抬进了警车,他转过身去,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天气突变,下起了漂泊大雨,街上的人纷纷东奔西跑去躲雨,而昱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任凭漂泊大雨倾倒在自己的身上,此刻,他的心已被撕裂成了碎片,在饮泣,在悲鸣,在滴血,在怒吼,爱妻刚去世,老师又牺牲了,没有了老师,今后他该如何开展工作,如何与根据地联系?没有了淑娴,他该如何度过今后的日子,如何面对这一双失去母亲的幼儿。
昱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八里桥66号附近,玉蓉从药铺里看见昱霖拖着疲惫的脚步,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连忙拿了一把雨伞冲了出来。
“表哥,你怎么啦,这么大的雨也不躲躲?”
昱霖一见是玉蓉,一把抱住她,随即晕倒在地。
阿成把昱霖背回了楼上。过了许久,昱霖苏醒了过来。
鸣儿懂事地捧着一杯茶走了过来:“表舅,你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