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掐了脸,还有尺子,还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
裴峥就这样长期在这边定居了。
裴让只能在工作日的白天里享受独处的安静。
现在安静不是令人恐惧的源头,裴峥比安静恐怖百倍。
裴让唾弃之前那个矫情的自己。
大概在午后,裴让例行准备睡午觉,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他以为是家政阿姨忘拿东西,便随意地打开了门。
结果门外站着他没见过几面的伯父,裴桾。
“伯父,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裴让赶忙做了请进的手势,奈何眼下家里只有些普通的解渴的茶水,没其他东西做招待。
伯父似看出来他的慌乱,摆摆手道:“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礼物都没买呢,所以别太紧张。”
“哦哦,好,您换鞋。”裴让手足无措地找出新的毛绒拖鞋,阿姨一直有准备着,只不过他喜欢穿凉拖就没用上。
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热的红茶端到茶几上,伯父已经施施然落座于沙发,礼貌性地打量四周,而后目光落到裴让脸上:“这房子还算宽敞,你住得习惯吗?”
都住快三个月了,裴让假笑:“当然,哥很照顾我,什么都按我喜好来,就怕我住不惯。”
此乃谎言。
但裴让得在亲戚面前说点儿裴峥的好话,亲戚转述给裴峥时,还能反映出裴让确实真心实意地感谢兄长给予的一切。
“是,小峥很会照顾人呢,有时候比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更面面俱到。”结果伯父顺着他话茬继续夸,仿佛裴峥身上真的拥有这种美德。
可能在长辈面前,裴峥真的有吧。
裴让继续假笑,忽然,迟钝地发现严叔并没有和伯父一起来,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严叔没跟您一起吗?”
“哦,”伯父的脸色明显显阴沉了片刻,随即又转变到若无其事的温和状态,“他在陪你奶奶和姑母逛街。”
奶奶和姑母……听说过,但没见过,裴让记得祖父和祖母很早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候他都还没出生——裴峥也还没出生。
“小让,你不坐下聊么?”伯父问。
裴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就坐。”
伯父跟他没有太多话题聊,就兜兜转转地问了些他学习生活方面的事情,哪怕他敷衍地回答因为一些事情在家复习,伯父也没有过分追问。
可能伯父并不在意,例行公事罢了。
裴让寻思着快些说完结束语,就送客走人。
伯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了一句:“对了,小让,你爸爸好像给你留了件东西。”
诶?话题怎么转到遗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