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深处藏着很沉很重的伤感,和一丝决绝。
“出事了?”凤药只凭一个眼神便知晓他有心事。
他笑了,“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情啊。”
“那可能你眼睛里的情绪藏得不够好。你可不算个合格的绣衣直使。这么快就被人识破心事。”
“那你猜是什么事。”
“这还用猜,早朝吵得朝堂都快掀了顶了。”
凤药走到桌边,为玉郎泡茶,后者只轻轻一跃,从窗子跳入屋内。
她将“枫顶红”的第一道茶汤倒掉,沏出第二道喷香茶汤,递到他手中。
他闻了闻,赞声好香,却放下了茶碗,“恐怕难开战,皇上说国库空虚,打不起。”
“缺钱想钱的办法,怎能放敌人这般放肆,辱我大朝尊严。”凤药皱眉轻声说。
“这些都在我预料之内。”
玉郎看着桌上烛火说,“可心头仍然……有点难过呢。”
他自嘲一笑,“没想到我铁石心肠金玉郎也多愁善感。”
说到后面,他声线紧绷,咬金断玉。
“说到钱,我愿意捐出所有私款,我也存了些体已,我相信如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想办法。总有办法可想的。”
她伸过手,握住玉郎宽大温暖的手掌。
玉郎神色缓和下来,温柔地看着凤药,“你不必如此,钱是有的,玉楼赚了不少,还有那次抄了四皇子的私库,还有别的进项。”
玉郎脸上少见挂着微笑,“你对面这位绣衣直使这些年可不是白干的。”
“筹集军费有的是办法。现在最难的是皇上内心不想开战。”
他话锋一转,“他想和谈,就让他快点和谈也好,谈不成自然要开战。”
两人还想多说会儿话,却听到宋德海的声音,“皇上驾到。”
已经是深夜,皇上该在含元殿休息了,怎么突然来御书房?
凤药一肚子疑问,弄乱自己的头发,假装从床上刚起来。
将鞋子脱掉,踩着后跟,跑到书房,“皇上,夜深了,还没休息有伤龙体呀皇上。”
“朕倒想休息,一个一个都不让朕省心。”
“那皇上要不要喝盏茶,用些点心再休息?”
“也好,此刻倒没睡意,点心不用了,吃盏热茶。”
“宋公公不必伺候,让他早些休息,就让小桂子守夜皇上说好不好?”
宋德海劳累一天,感激得看了看凤药。
“也好。”
皇上吃了盏第三泡的“枫顶红”,心思烦乱也吃不出味道。
此刻,玉郎就在暖阁中,端坐着听皇上与凤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