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架打了几百年,最开始墨宴只以为他是为正道除魔卫道,如世人说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俗世。
后来被他捡到,两人相依为命,他却在柳折枝身上看出了些真实性情。
欺负蛇蛇的黑心缺德,自言自语的幼稚,还有那些咬蛇信子给蛇尾打蝴蝶结的奇怪举动,他又以为这样才是真正的柳折枝。
却不曾想,现在柳折枝又有了他没见过的另一面。
这是真正的一界之首的魄力,处理得了手下事务,也能一身修为威慑整个修真界不敢轻举妄动。
但……
墨宴心中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所以从前人界的事务都是你在处理?不问俗世都是假的,他段承乾就是个传信的,却抢了你的所有功劳?”
“嗯。”柳折枝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还真是这样?!
“他娘的!”墨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难怪这些年人界能平安无事,他就说段承乾那草包没这个能力,原来都是抢了柳折枝的功劳!
所以柳折枝当真是一人撑起了整个人界。
事务是他处理,打架是他出面,被段承乾当傀儡使唤,现在没了修为就成了弃子,还被段承乾当做眼中钉!
想明白了柳折枝吃的所有亏,墨宴差点当场吐血,盯着书案后的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几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你全都知道,你知道他利用你,知道他抢了你的所有辛苦,你他娘的为什么不站出来昭告六界,你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柳折枝执笔的手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解释。
难不成要说自己是社恐吗?
可这种病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弄不好墨宴还要当他是随口糊弄,又跟他吼。
不能说根本原因,柳折枝便说了些其他的,“他是我师尊,尊师重道是本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他愿意出风头便让他去出,名利皆是身为之物,我无心于此,便权当还他当年捡到我,将我抚养长大的恩情。”
“抚养长大的恩情?”
墨宴“砰”的一声拍上书案,差点把书案给拍碎了,“你年少时他对你好吗?你好好想想他对你好吗!”
不知道柳折枝记不记得,他这个死对头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除去那次在宗门外罚跪,赶上大雨倾盆也不让起身,段承乾对柳折枝那些刁难,光是他知道的就不下数十回。
雪域夺宝,各界派去的人手都有几百人之多,乾坤宗却只有柳折枝一个。
没有帮手,没给什么稀罕法器,就让柳折枝带着本命剑,一人对上整个六界前来夺宝的人。
当年他还当面笑话过柳折枝,说他不自量力。
虽说后来那宝物要到手了,被他顺手让给了柳折枝,但这都是他出的力,段承乾让柳折枝孤身一人前去,分明就是刁难。
夺宝时类似的事不少,除此之外还有柳折枝那年奉命与冥界交手,最后人界与冥界议和,推当时刚及冠不久的柳折枝出去给人赔礼。
那是墨宴头一回看热闹没笑出来。
当时他特意从魔界赶去,想嘲笑死对头打赢了还要给人赔礼,可看到柳折枝被段承乾命令屈膝要给当时的冥尊行大礼道歉,他气得没忍住,现身跟正道打了一架,把这事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