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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赤水河边，刘一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部队就这样通过了茅台镇、渡过了赤水河，好像后世去某个地方出差一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过，自己还是有收获地，最起码品尝了民国时期原汁原味的茅台酒，结识了茅台酒的老板华先生，还留下了墨宝，算是刘一民到此一游的证据吧。

回首又看了一眼夜色中的茅台古镇，几点灯火若明若暗，令人顿起遐思；再听一听汩汩流泻的赤水河声，宛如诗人吟唱的古老民谣，恒古不变。走了，我们还会回来的。

刘一民收拾起情思，打马向夜色中地队伍赶去。

第八十章　古蔺（一）

就在刘一民率中央警卫师准备向茅台进军的同时，12月29日上午，罗炳辉按照中革军委命令，指挥红九军团进入正安县境。

历史上，红九军团在长征中素有“轻骑兵”的美誉，在四渡赤水战役中，多次担任偏师牵制任务，完成的都非常出色。

此时的红九军团早已在绥阳休整多日，又得到了警卫师提供的兵员和武器弹药补充，全军团扩大为两师六团，兵强马壮。

接到中革军委命令，红军军团迅速动员，两师六团长驱直入正安。

防守正安的正是黔军蒋在珍部。蒋在珍黔军第三师在和王家烈争夺黔北控制权的战争中失败，逃到了四川的綦江，依靠刘湘的庇护苟延残喘。

说是一个师，实际上也就是四个团，不到五千人马。红军进入遵义后，王家烈主力全线撤回贵阳，蒋在珍认为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率部离开綦江，杀回了正安、沿河一带盘踞。29日中午，蒋在珍知道了王家烈被薛岳赶下台、送到了南京的消息，心情激动之下，就跟薛岳发报要求中央整编他的第三师。发完报，感觉兴劲不退，就喝了半斤茅台烧，跑到新纳的小老婆房间耍疯。正在小老婆娇嫩的胸脯上啃咬摸抓、纵横驰骋的时候，门外副官的报告声惊醒了他，红军主力杀过来了的消息一下就把他从气势凶猛的公牛变成了软塌塌地犍牛，哧溜一下就从小老婆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蒋在珍提溜起裤子。顾不得床上小老婆白花花的屁股是否会被副官看见，拉开门就问红匪在哪里，多少人？

副官看师长如此狼狈，强忍着笑，报告说红匪主力分两路向县城攻来，一路沿土坪、和溪向县城攻击，前锋已到朱砂坝附近；一路由绥阳北部的太白翻山经庙堂、瑞溪向县城攻来。两路匪军至少两万多人。有大炮，驻守土坪一线的两个团已经溃退下来。红匪衔尾急追。很快就会抵达县城，形成对县城的合围。

蒋在珍一听，就感觉这事麻烦，守吧，红匪两万多人，还有炮，凭自己的几千残兵肯定是守不住。跑吧。这刚占了正安，有了块立足之地，屁股还没坐热呢，真他娘地舍不得。再说，刚给薛长官发过电报，表过忠心，人家还没有回话呢，自己就先垮了。能有好果子吃么？略一思索，保住实力是第一位的，没有了这残破不全地四个团，别说薛岳了，就是正安城里的干人说不定都敢踢自己一脚。先撤，等看清红军的来势和企图再说。

想到这里。蒋在珍就命令副官：“命令部队立即撤退。”

副官问往哪里撤？

蒋在珍劈脸就是一巴掌：“让猪油蒙了脑子了？当然是往綦江撤，去和川军汇合。”

副官捂着肿胀的脸跑去传令了。蒋在珍扭身就朝屋里喊：“别磨蹭了，快起来，我们撤！”

小老婆扭扭捏捏地说：“你走吧，我回我父母家躲躲”。

蒋在珍蹿进屋里，一把就把床上还光着身子的小老婆提溜起来，恶狠狠地吼道：“想得美，老子还没睡够呢。快穿衣服，再磨叽嘣了你个小娘皮！”

小老婆憋着两眼泪，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跟着蒋在珍就走。生怕走的慢了，师长把她枪毙了。

等红九军团的战士们赶到正安城里地时候。黔军第三师已经向北撤退了。

九军团在正安稍事休整，补充干粮，就转兵向西，杀向了桐梓，连个监视敌人的小部队都不留。

蒋在珍率领着几千残兵一路跌跌撞撞地向逃窜，一直逃到川黔边界的新洲，遇到了川军教导师廖海涛旅、边防第二路穆肃中旅，才停止了逃跑的脚步。

川军教导师是23军潘文华麾下的甲等师，共三旅六团，每旅辖两团一独立营，是刘湘一等一的主力师，战力强大。看见蒋在珍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来，廖海涛直想掏出手枪把他毙了。

忍住心头怒火，详细询问了红匪情况，廖海涛一面向四川南路剿匪总指挥潘文华报告，一面派出部队向正安方向侦查。

等廖海涛派出的侦查部队回报正安县城空无一人，红匪不知去向的时候，红九军团已经以急行军地速度，原路返回绥阳，集结到了绥阳和桐梓交界处。

29日晚上，就在刘一民率警卫师向古蔺隐蔽前进的同时，红九军团打着火把，兵分数路杀向了夜幕下的桐梓县城。

桐梓是贵州桐梓系军阀的家乡，此时驻守此地的只有从湄潭撤下来的黔军万式炯团两个营。

万式炯在乌江北岸损失一个营后，被红九军团从湄潭撵了出来，一直撤到桐梓。本来想撤回贵阳与主力汇合，但是遵义附近全被红军占领了，过不去。要撤就得通过正阳撤向铜仁，走黔东南回贵阳。可是蒋在珍这家伙趁这黔军主力西撤占领了正阳，和蒋在珍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万式炯是不敢冒这个险地。无奈，只好困守桐梓，坐等中央军和黔军主力反攻黔北。

29日上午，王家烈临上飞机前，给万式炯发了个电报，告知了被薛岳赶下台的情况，要他顺时应变，好自为之。接着，师长何知重就发报通知他全师接受中央军整编。

一日之间，迭遭巨变，弄得万式炯心烦意乱。晚上**的时候，都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办。

睡到半夜，卫兵报告，红匪来了。吓得万式炯赶忙起床。站在城墙上一看，红匪几路队伍打着火把从十几里外正向县城奔来。万式炯半点犹豫都没有，马上命令部队集合，向北边四川边界转移。

一个营长提出来，是不是打一下。万式炯心里想，打，为谁打？替谁卖命？自己的姑父刚被薛岳弄到南京。难道自己反倒要替薛岳卖命挣功劳不成？就对那个营长说：“傻瓜，你没看见这是红匪主力么？打什么打。能跑了就不错了。撤！”

和蒋在珍差不多，万式炯也是带着部队跑了几十里夜路，一直到了川黔边界地木瓜，遇见了川军教导师蒋尚朴第三旅和独立旅，才停住了脚步。

蒋尚朴一问敌情，万式炯就报告说红匪主力数万人分六路攻打桐梓，自己率部顽强抵抗。无奈兵力太少，只好突出重围，寻找援军。

蒋尚朴听说是红匪主力大至，不敢怠慢，忙将敌情报告潘文华，派出小部队向桐梓方向搜索侦查，并命令部队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防止红匪北进。

川军南路总指挥潘文华被红军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红军究竟要干什么。只好把敌情一遍遍地发往刘湘处，请刘主席决断。

刘湘其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上是四川军阀中最善于权术机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