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府衙大堂,孙传庭坐在高高的大堂上,卢象升等一众将领站立在两旁。
范文程堆着满脸的笑容,从外面进来,躬身行礼。
“大金国使者范文程,拜见孙大人。”
孙传庭冷冷地说:“金国已经灭了四百年了,何来大金国一说?建奴祖宗努尔哈赤只是我大明总兵李成梁的一个家奴而已。”
“你来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范文程不敢争辩,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
“我家大汗仰慕孙大人的才华,特派我前来拜见孙大人,带来一些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
说着,六个壮汉抬着三个大箱子,从外面走进来,范文程亲手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锭。
另外一个汉子抱着一个箱子,范文程打开盖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100根百年老参。
接着,十个建奴女子和十个朝鲜女子款款走来,盈盈下拜。
孙传庭瞥了一眼那十个建奴女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实在跟漂亮二字不沾边,不过,在基本都是歪瓜裂枣的建奴,也算不错了。
那十个朝鲜女子长相倒是不错,他们虽然脸上带着些微的笑,但眉眼之间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
孙传庭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见孙传庭不说话,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这是我家大汗给孙大人的亲笔信。”
孙传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范文程,听说你是范文正公的后代,曾祖还是嘉靖朝刚正不阿的兵部尚书,你却甘为建奴的走狗。”
“现在又给建奴出此下作的离间计,若范文正公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范文程老脸顿时一红,有些尴尬地说:
“我本沈阳一个农夫,朝廷丢失了沈阳,弃我等于不顾,我蒙大汗看重,委以重任,各为其主,我并没有对不起明朝的地方。”
孙传庭哈哈大笑:“范文程,你说的没错,不但皇太极看重你,连多铎也很看重你的妻子,不然也不会强抢他入府。”
“你们夫妻二人都被主子如此看重,普天之下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了,你对建奴的忠心真是天日可表啊。”
“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范文程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传到了大明,想到这个奇耻大辱,顿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孙传庭大吃一惊,“不会吧,你讹人?”
几个士兵赶紧过来,将范文程抬了出去。
曹变蛟对孙传庭竖了一个大拇指,“都督果然厉害,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这个汉奸口吐鲜血。”
正在这时,亲卫进来禀报:
“禀都督,陛下派袁阁老作为钦差来了,还带了一万将士,刚刚在码头靠岸。”
孙传庭大喜,“快!全军到大清河边列队,迎接钦差大人。”
很快,除了必要的防守之外,所有将士立即骑马,赶到大清河浮桥边列队。
孙传庭骑着高头大马,穿过浮桥,来到袁可立的马车前,滚鞍下马,大礼参拜。
“末将孙传庭,拜见袁阁老。”
袁可立听到孙传庭的声音,赶紧下车,紧走两步,上前搀扶起他,第一句话就问:
“伯雅,你战报上说的,都是真的?”
孙传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朝廷不相信自己,能以这么小的代价拿下盖州,派袁可立调查情况来了。
他苦笑道:“袁阁老,末将有几个脑袋,敢谎报军情?”
亲耳听到孙传庭肯定的答复,袁可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