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摊主那一跤摔得不轻,刚要上前去,却被楚冉一把拉回来,刚要转身问个究竟,他竟然捂着我的嘴,同若即两人一起拉着我退到了街旁的小弄堂里。
我不知云里雾里,又挣脱不开他们两人,只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却是个颇面熟的男子,长衫的下摆被弄得湿透,一脸不豫地盯着还趴在地上的摊主。
完全不知楚冉和若即此举为何,却又觉得好似临阵落跑一样,又没出什么事情,怎么就要这么不见人地躲着。
他们却不理会我,相互看了一眼,若即压低声音说:“是高福荫。”
楚冉点点头,又看我:“你认得他么?”
我看了看,老实地摇摇头。
两人知道我向来不识人头,楚冉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你不记得他,他可是牢牢地记着你呢。”
我有些不解:“我这里倒有些什么,能让人惦记的?”
若即笑:“在船上把人那么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通,这回居然认不出来了?”
我一闪神,才又记起来,便是二王爷那边出来的狗腿子,却有些不满了:“狗腿子而已,我们躲得什么?到反似我们见不得人了。”
楚冉笑:“这阵子,要的就是让你躲着。”说着从怀里摸出安昭文给的那张纸,递给若即。
若即面上有些不解:“他倒是如何肯放我们走的。”
我不识字,只得拉着若即的手问:“说的什么?”
“他说,船上那事,高福荫必定来寻仇,而且朝中来人,躲也躲不得,便吩咐我们快些走了。”
我一愣,半晌没有声音。
安昭文是二王爷那里的人,如何能不知道二王爷在寻我,这时候要是能带回去,怕也是不大不小功劳一件。可他不但不拦,却还指了条路给我们走。又想起上次皇上那件事,不也是他帮着遮掩过去,倒是为了什么,能让他给这么些人情。
楚冉淡淡说道:“安昭文待你,倒有些不同的。”
我没吱声,若即却有些不满:“若不是他拦着,我们也不要紧他船上耽搁,这么一抓一放,到变得他天大的人情了。”
我笑,学着楚冉今天早上的口气说道:“这话别人说得,我们说不得。”
若即一听一愣,却就马上把脸别开,不看我了。
还没来得及偷笑,楚冉便说:“这下子可有想好了地方可去的?”
若即便说:“原是打算去十国的,凉国内乱,才好走水路。”
楚冉听得有些愣神:“这么远?”
我点头附和:“白少情说里国去不得,凉国又战乱,也就只得一个十国了。”
楚冉淡淡地笑,却不知是什么味道:“跑得那么远,我若不追来,倒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心里一揪,原来如何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可是那个时候,没得退路,没得选择,又能怎样。
冲他一笑:“你不还是过来了么。”
楚冉笑意渐深,开口还未说出话来,就听得旁边个阴恻恻的声音:“若小姐这里倒是好兴致。”
匆匆转过头去,就看见冷着脸的高福荫,立在几丈开外的人群里,眼睛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我们。
我一愣,隔着好几丈的人群,他倒是怎么看得见我们的。
楚冉将我往若即怀里一推:“先带她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