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姐可要同我一起吃了再过去?”
我笑:“虽是在外面,王府的规矩总不能乱了。膳房的丫鬟总要最后用膳,姑娘的好意若离心领了。”
扯出袖子,刚要往外退,二王爷闷闷的声音却响起来:“按若小姐的说法,本王的意思倒还不及那几条死板规矩?”
心下一登,微抬眼四周扫了一下,饶是半个侍卫丫鬟都不多,当即明白高福荫定是有事离营了,他们才这般地拖着我,面上不禁冷笑。
二王爷见我笑,先是一愣,随即就猜出了意思,干咳了两声。
那丫鬟见着尴尬,赶忙上来拉了我,笑着拖到桌边坐下:“本来王爷的饭桌,平妻妾室都不能上的,今天我算沾了你的光,可不要推辞了。”
我听着更不是滋味,也不管拂不拂了她的面子,皱着眉立时就要站起来,谁知肩上被人一压,又按了回去。
转头看,竟然是负雪,一身素服长发及腰。挑眉笑着,光彩夺目,却有些僵硬。
她向着两个人微点了下头:“二王爷,安公子,好多时不见了。”
两人登时浑身一僵,都直着眼睛看她,竟没有人说话。
负雪又是淡笑一下,多了三分戏谑:“几年不见,二位该不是贵人多忘事,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二王爷面色一白:“梅萼残?”
她笑盈盈地坐下:“当是叫负雪才对。江淮第一花船孤竹负雪的名头,二位没有听过么?”
安昭文似吃了一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后退了步:“负雪?你当用的是负雪的名头?”
负雪笑着朝我一孥:“不信,你们问她,我们还是在花船上见面的。”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所以。二王爷同安昭文见了,面色越发苍白起来。
负雪笑抿一口茶,眼中全不见得色,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他们几番交谈下来,面上都是笑,彼此客气地寒暄,眼睛里却越来越冷。
我听得脊背一阵发麻,冷汗涔涔,再向旁边看,那丫鬟早不知去向了。心下一骇,刷地站了起来。
三个人终于停了话头,转看向我,面色各异。
我呆站在那里,更觉尴尬,哪里还来心思揣摸他们的面色,强扯一笑:“若离记起来,刘管事先前还吩咐了营里的事情,若耽误了,还要牵连其他姐妹受罪。若离失礼,要先行告退了。”
本来我的面色愈来愈难看时,安昭文就一直斜眼瞟我,现在索性恍然一笑:“原来梅姑娘还什么都没有同若离说么?”
她手一抖,转眼定定得看着我:“负雪皇命在身,不得不多加小心提防,一直瞒着若小姐,并非有心怀疑,只是不希望再给若小姐添什么麻烦而以。”
我拚着命笑起来,不知还有什么其它表情可以给她。负雪竟原是镇国将军之女,后因家道中落,辗转流落到勾栏之中。
本该是个让人唏嘘扼腕的故事,可是现在一牵扯到皇家势力,却让我凉意飕起。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女孩放弃自己清白的身子,甘愿把一生都压到这些纷争里面。
“三位有要事商量,外人总是不方便在这里的。若离在外面候着,待三位进完膳再来收拾。”
说外就要往外走,却被负雪一拉,冲我露齿一笑:“怎么能说自己是外人?这次的事,正要拜托你帮忙。”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岁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
章节字数:3292 更新时间:08…04…06 03:08
摇摇地从军帐里走出来,连黑天白日都分不清,刚才听得那番话,恍然如梦。
“若小姐,这次往儋殃,就是为了去见逾南王巫马寐。訇佟往东往北,都是山坡地貌,最不宜行军。大军自然是要从大道过,沿途经三省十六市,方到凉国都城胤耘。凉国早破败不堪,几方军阀分割了地界,占地为王,与凉国军队早打得不可开交,其中要数罕殚逾南王最成气候。逾南王巫马寐,曾是凉国巫马氏外戚,联袭两代,占尽风光。朝廷内外扶了无数势力,蛀空了内府。偏凉王又是生性懦弱之人,经皇太后一代,外戚势力早是如日中天,又不加管束,更是愈演愈烈,整个朝廷一片瘴气。此次先是三月大旱,夏日雨季却又暴雨成灾,国内两条主流泛滥,冲散良田上百万顷。饥骨遍野,朝廷里却拿不出一点赈灾的粮款。百姓不满,一经煽动就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