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思索了几秒。“是不是他情绪又低落了?”
“你怎么知道?”陶文昌反问。
“我两个月之前看见他和祝杰在一起,像是闹得很不愉快,祝杰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没说几句就走了。”白洋摇了摇头,“然后薛业还在操场上等他,不知道最后等没等来。”
“那必然是等不来,他俩在高中时就这样。”陶文昌说,当他看向跑道时还能看到祝杰像没事人一样准备起跑了。
白洋更看不透他俩的交流方式,但还是说:“薛业呢,是骂不走,可是祝杰呢,也没跟他闹得太僵,反正愿打愿挨吧。”
“愿打愿挨,这可真是……”陶文昌说着忽然停下,脑袋里灵光一现,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白洋将他扶住。
“我艹,出事了。”陶文昌说完就朝着沙坑那边小跑,思路格外清晰,仿佛血脉觉醒。等到他跑到三级跳的沙坑旁边时刚好看到薛业今天的第二跳腾空,还没落地,陶文昌就跟着心里一紧。
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现在还敢这么玩命?等到人落地了,陶文昌比记分员跑得还快,一只脚踩进了沙坑里:“你给我过来!”
薛业正侧着身子看地上的长度尺,回过头不解:“你怎么过来了?”
“你先出来再说,慢点!”陶文昌不等他起身,几乎是一把将人薅了出来。薛业原本挺稳当,被他这样一拽差点摔一跤,陶文昌赶紧回身扶住,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可说不清楚。
结果就是这样一扶,刚好中长跑队跑过操场的东南角,带队的那个祝杰冷冰冰地看过来,眼神像是直接在陶文昌的脖子上来了一刀。
但现在陶文昌管不得那么多,先把人带走再说,路过跳高队的时候还不忘记向白队请个假,但白队正在和刚好路过的唐誉吵架,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算了,不管听没听见他都必须先走。
“陶文昌你有病吧!”薛业莫名其妙,走在他的前面,离开训练场时还不忘记看看跑道。
“薛舔舔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陶文昌恨不得一脚踹他往前多走两步,但是一想,
还是收回了自己宝贵的大长腿,“跟我回宿舍再说!”
中长跑队已经跑过去了,薛业又看了几眼才往宿舍楼走,像是被陶文昌押回宿舍。现在宿舍里才是真正的安安静静,进屋之后陶文昌将门一关:“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事?”薛业没听明白,只想着赶紧回去赶紧训练。
“还能什么事?你他妈……”陶文昌恨铁不成钢,“你没事你大早上吐什么吐?”
薛业一愣,继而快速地挪开眼神。“我肠胃炎。”
“你自己是不是肠胃炎自己心里清楚,能骗我,骗得了全学校吗?”陶文昌指了指他现在还很平坦的肚子,“是不是祝杰的啊?”
薛业瞬间看过来,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已经把狡辩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两个月前你俩吵架那次?”陶文昌的脑袋已经快炸了,“才大二你俩就整出这种事,你真想给你杰哥三年抱俩?”
“不是杰哥的。”薛业将脸一转,非常倔强,“你别瞎说。”
陶文昌啪一下打在他的脑袋上:“还不是杰哥的,换个别人这孩子都出不来,大人都被你打死了。你再不说我直接告诉祝杰,就说你和白队搞在一起了……”
“别。”薛业反应快,一下子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发觉上了当,“你大爷的陶文昌,你诈我!”
“我不诈你诈谁啊?你那点情商连我的小数点后两位都算不上。”陶文昌说完又开口,“以后别骂人了,胎教不好。”
薛业低头看了看,也说不上来什么表情,直愣愣地站着,逞完能之后束手无措,最后慢慢地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啊,陶文昌几次深呼吸,一股血压直冲脑门。“我用脑子想出来的。”
废话,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什么不好想的,难不成还要等到发现你关注了什么母婴公众号或者月子中心再看清一切?陶文昌指了指他的床:“你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还训练,不想活了是不是?”
“没有,我除了有点想吐没有别的事。”薛业摸了摸肚子,“就……很安全。”
“你还想怎么不安全?5个月之后是选拔赛,你还想上场比赛是不是?”陶文昌愣是逼着他上了床,整个人都麻了。薛业只好上床躺着,两只手放在肚子上仔细感受,突然一个激灵:“对啊,选拔赛怎么办?”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陶文昌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下看着他,“祝杰知不知道?”
薛业摇了摇头。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知道?”陶文昌又问。
薛业还是摇摇头。“没想让杰哥知道,怕影响他生活。”
“你从高一影响他到现在,也不差他接下来的人生了吧?”陶文昌揭发了他,“我先跟你说,这事可瞒不住,将来怎么办都是大问题。还有,生完了谁带啊?”
薛业又一阵干呕,宿舍里的清新剂味道正在刺激他的嗅觉。难受完他看向了陶文昌,沉默不语。
“你有没有良心啊?生完了甩给我?”陶文昌承认自己很喜欢小孩儿,但是不承认自己喜欢祝杰的小孩儿,“你不会将来也打算和你杰哥说……我的吧?”
“有这样想过。”薛业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