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池宴的声音不大,像是夹杂着秋日带着暖意的风,从那个令人心惊的山顶缓缓滚下。
林稚晚垂下头,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剥着他的手指,眼睛在他手掌上的每条纹路上摩挲。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干净,背上凸起一些青筋,愈发显得手掌骨干劲瘦。
很有少年感的一双手,曾经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现在心无旁骛地选择牵着她。
空气里一片沉寂,放在床对面桌面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响着,鼎沸的水声激起袅袅向上的水汽。
水开了。
林稚晚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池宴,过去倒水。
水温太高,她又拿出了一个带手柄的杯子,把热水倒进空杯子,再从另外一个杯子里倒回去,来回折了两下,水凉了不少。
她又出门,从购物袋里翻出来扑热息痛和布洛芬,按照说明剥出几粒药丸,连同水杯一起给池宴。
池宴看她为了自己忙前忙后,心里温暖。
他皱眉看着摆的药片,拾起来一把扔在嘴里,然后接过温水,咕噜咕噜两声,喉结迅速蠕动,药片囫囵咽了下去。
然后眉毛皱得更严重了。
就好像,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嫌弃药片很苦。
林稚晚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池宴睇了她一眼,翻身,没说话。
见他精力厌厌,林稚晚不自觉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半跪在床上,扒拉他:“你怕苦啊?”
池宴根本不搭茬。
她紧追不舍:“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吃点儿苦头不理人呢?”
池宴回头白了她一眼,满脸都是“忍”字。
“可是咱家奶酪吃驱虫药都不会耍小脾气耶。”
池宴:“……”
说别的也就忍了,但是把他跟一只破狗做比较,这忍不了。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
见他有了表情,林稚晚感觉达到目标,正准备离开,下一秒,只感觉肩胛上多了一道力量。
下一秒,天旋地转,“砰——”一声,她整个人摔在床上,而池宴,正跨坐在她腿上。
跨坐。
这个姿势有点儿色情。
偏偏他还缓缓俯下身,握住她的双手给别在头顶。
林稚晚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倒是给自己手腕弄出一圈通红。
“你不是感冒了么?”林稚晚无语,“还这么有力气!”
池宴拍了拍她的脸蛋,嘴角勾起点坏笑:“是生病了,不过……”他偏头,在她耳边儿轻声说:“上你的力气还是有。”
林稚晚:“……”
救命。
是她刚才太过天真太过放肆了。
毕竟老虎生病了也是病老虎,不能一瞬间变成猫。
她刚才的行为,属于拔了老虎胡子……?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立马乖乖赔笑:“好哥哥,你饶了我。”
乖的不似风吻玫瑰(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