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请于上座,一起欣赏我大漠之花的绝世圣舞。”
国主亲自将纵兮与子棠引到王座右侧的空位之处,那里是专门为这两位远客准备的,这个位子仅次于国主的地位。
纵兮浅笑,不予推辞。
老者见纵兮并未拒绝,心中愈是欢喜,连着纵横沟壑的老脸瞬间有柔和了几分。朗格有大争之心,纵观整个西云,他朗格有勇无谋,断不可能取得天下。依着这位玄衣男子,若是可以结交,日后或许可以将朗楦从槃良带回漠涟。有朗楦在,漠涟也可万世太平。
坐定,年迈的国主让人奉上酒水与鲜果。
漠涟的葡萄是天下最为甜美的,漠涟的葡萄酒更是闻名西云,堪称得天上琼露。
纵兮举樽远远地敬了漠涟国主一杯,算是对他的敬重。一低眼,却是看见子棠手中拿的亦是美酒,不禁蹙了眉,二话没说直接夺了子棠的酒樽,换了碗,为其斟满了马奶。
子棠怒目瞠了一眼纵兮,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即灌了一口马奶,险些呛到。不过回味片刻,却又贼贼地笑起来。
纵兮的表情滞了滞,顷刻间明白过来,端起那碗马奶稍稍闻了闻。随即蹙了眉,果然没错,此是马奶酒!
子棠之前没有沾过酒,虽然这些酒的性子不烈,纵兮却依旧不敢让她多喝。如若她真的喜欢,他可以陪她慢慢尝试。
纵兮唤来侍者为子棠换了真正的马奶,这才放心地继续观舞,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是莫大的满足。
而那厢子棠却是满腹幽怨,薄凉的面具掩去了一脸的不悦与气愤,可怜的女子只能在心中反复拍打纵兮发脑袋。
目光落在舞台上,那里只是若兮一个人的舞台。曼妙的身姿,出神入化的舞步,纤弱有力,轻盈飘逸,这是大漠所没有的风姿。
若兮被漠涟的百姓奉为大漠之花,有与格桑花媲美的意寓。
此刻,她舞动在舞池之中,月色拢在她身上,空灵得真的宛如格桑花一般。
纵兮的目色柔和起来,看来云清无意之中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他把若兮送到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想到这竟然让她得到了自由。本来只是作为棋子出现这个地方,却因祸得福,从此远离了中原的纷争。如此,只要她过得安逸,便是足矣。
“胭脂的舞姿,贵客还算满意?”漠涟国主望向纵兮,他笑着询问,声色里却满是得意。他漠涟有这样一个女子,真是整个漠涟的福泽,是云清的功劳呢。
“呵呵,天下人皆道槃良国后的舞姿乃是艳绝天下,当年怀胎七月亦能作花上舞,身轻如燕。寡人倒是觉得胭脂的舞姿乃是真正艳绝天下、无双天下呢!”
未待纵兮回答,老者已然自己肯定,如此一眼,其间对若兮的赞赏可见一斑。
天下人传言,曾有人远远地看见天下第一公子之妻——青音曾在怀胎七月的时候舞于梨花之巅,因而那个女子的舞蹈被天下女子所效仿。
只是,这样的传言该是有多么不靠谱,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的人自然不会相信。
莫说是怀胎七月,即便是不曾怀有身孕,要在开满梨花的梨树之巅起舞怕也只是天方夜谭。这天下有哪个女子可以在虚空之中起舞,若是有,那岂非是天外飞仙?
是以,这样传言断断不可相信。
年迈的漠涟国主,活了一世亦是不相信这样的传言,是以非常自信地认为若兮的舞蹈乃是了。
纵兮浅浅地笑,不置可否。青音那个女子,定是不简单的,没有人查得到她的来历,世人传言她能作花上舞,传言定不会空穴来风。若是为真,这个女子应该也是来自中神之地。
当初,她不是直接点名要虚怀若为质子的么,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如何会知道怀若的身份?
只有中神之地的占星师方才能够窥得天机!
如此,既然来自中神之地,能作花上舞,倒也是不足为奇。
纵兮敛了敛目色,那位名传天下的国后,世人皆是惊羡她与公子谏之间的和睦恩爱。那个女子,定是温婉的。
目光落在子棠身上,此刻他倒是有些后悔,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教给他夫人的不是天下女子的温婉,而是男子霸业的!
纵兮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不过甚好,这个女子性子本就有温婉的一面,即使他没有教给她该如何温柔,在他面前,她亦是可以温柔如水。女子不会舞蹈,那又如何,抵不过不看。然而,说不定这个女子以前还是学过的。纵使没有学过,来日方长,还是可以学的。
纵兮此刻心里开始盘算着该去遴选一位好的舞蹈老师,专门来教一教子棠有关舞蹈的事宜,日后可为他一人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