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荇不确定它能一下子明白,也不认为它答应了就会照做,反正,有反应就好,他满意摸摸蛇头,继续抓鱼。
掌心温度让蛇一哆嗦,沸腾的热意更加翻滚,它惹不住围着陶荇游了两圈,蛇鳞贴着腰转来转去,刚想收紧,想起人生气时的表情,又陡然清醒,只敢吐信子在陶荇的手上舔了一下。
人没有抗拒这个动作。
蛇大着胆子又舔了下。
随后,潜入了水中。
陶荇看到水里泛起阵阵水纹,蛇翻来滚去很不老实,尾巴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松懈。
这么开心的嘛?
终于,看蛇尾巴顿然松懈,从水里露出头来,鳞片上挂着水珠,眼睛比平日更红。
“玩好了吗,回去吧。”陶荇把鱼放进自己编织的篓子里。
蛇跟着他的脚步爬上来,尾巴发软,爬行得歪歪曲曲。
回去后,陶荇把吃不完的鱼洗洗晒晒,抹上盐,制成鱼干和咸鱼,这些东西,上个世界帮着姥姥做过很多次。
做事情的时候,他也会引导蛇,把吊起的鱼给蛇看:“吃了人,你的下场会很惨,比这个惨烈很多。”
蛇瞪大眼看那串在一起的两条鱼,又瑟缩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交尾。
可越是提醒,越是不免浮想翩翩,两条绞在一起的绳也能让它联想蛇尾紧紧交缠的场面。
当着人的面,蛇没有水可以钻进去,天也黑了,只能盘在自己的地盘,无比难熬。
蛇快憋炸了。
偏偏人总是有意无意暗示,一会儿拿吊在一起的鱼来比划,一会儿拿草须缠绕一起成个绳索的样子……
一段时间过去,蛇憋得神智昏昏,无精打采,眼里的光都黯然了许多。
这些天,陶荇又抓了不少怪物,抓多了,重复的概率就大,再后来,当所有的都是重复的,他大概明白,已经抓的差不多了。
除去那两只早已死去的人脸怪,剩下一共13只,名字他都记下了,当然,这不一定是全部,不排除那些躲在深林里从未出来过的。
这些怪物里,多数是像狐狸兔子那样,有着人的手脚耳朵等,食肉,血腥暴戾,没有人类思维,也没有完全保持兽类习惯,他们只是嗜血的怪物,一开始会攻击人,现在被抓得次数多了,见到陶荇就躲,基本不会来惹他。
唯有人脸怪比较特殊,脸是人脸,躯体是动物,陶荇很难想象这是用怎样血腥的方式合成的,人脸怪一共三只,死了两只,还有个非常胆小,但曾经误打误撞引他发现实验室,被抓一次后没再出现过。
怪物抓完了,陶荇看着实验室入口的那些粉色菌类。
实验室外寸草不生,却有这如水母一般的菌菇,陶荇观察了很多天,最终决定带一些回去看看。
通过观察,可以肯定,这粉菌菇毒不死人,但是否有其他作用,那就不清楚了。
索性毒不死,他凑上去闻了闻。
触手一般的须子浮起,掠过鼻尖,带来丝丝痒意,陶荇打了个喷嚏,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将粉菌子挪远,已是中午,他准备去打水做吃的。
蛇恹恹的,这两天没陪他出门,一直盘在窝里。
然而此时,它忽地抬头,眼眸发亮看着人离去的背影。
凭借天生的灵性,它感觉到,人好像……进入交尾期了。
人有交尾期么,不清楚,可它就是能感应到,人和平日不一样。
人也许自己都还不知道,但蛇分明感应到那平静水面下掀起的细细波纹,等那水纹升温,泛起汩汩水花,人也一定像它一样,冲动而热烈。
蛇兴奋起来,想要跟上人的脚步,可刚竖起上半身,又犹豫。
人会不会还像上次那么激烈啊?
可能会吧,蛇太懂交尾期了,那时候是无法克制的。
但……
蛇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兴奋。
它已经克制太久,现在,它甚至期盼那样的热切与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