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还不错,陶荇把被子抱出来搭在走廊阳台上,转头给花苗浇点水。
喷壶洒出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弯小小的彩虹,陶荇的视线从花苗上挪过,看见楼下站了一个人。
他来了。
那个眉目清朗的青年,穿一件带着血的迷彩衫,仰着头,水雾散去,那清亮的红色眼眸里,彩虹刚刚消散。
青年站在楼下说:“那是你养的花苗吗?”
他会讲话,懂得人类语言,看这一身衣服,应当是从野外死去的士兵身上扒下的,知道要穿上衣服,说明也知道人类的生活方式。
陶荇点头,微笑。
“它会开花吗?”那人又问。
“会的。”
青年眼眸一闪,上前一步:“我可以留在这里看它开花吗?”
陶荇迟疑了一下:“你是谁啊?”
“我是……人类。”
陶荇没忍住笑出了声:“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青年顿了顿,手背在身后,沿楼梯走上来,直到陶荇面前,他亮出手上一个胸章:“我叫这个名字。”
陶荇:“……”
不是,我的胸章,怎么跑你手里的?
“这是我的通讯设备,我真是人类。”青年又抬起另一只手,亮出通讯仪,表面贴着编号,02-001,第二军部,上将。
巧了,陶荇就是第二军部的上将。
陶荇往楼下看了眼,一抚眉,想起来是自己晒被子的锅。
胸章和通讯仪在床上,他晒被子忘记拿掉,被子于阳台一摊一抖,这俩东西被甩飞了,触碰到防护网又弹跳出去,居然飞出挺远,而他还没发现。
但按理说,就算甩出去挺远,左不过在这一片范围内,这位捡到了,即便想不到是他的,也该想到至少是他认识的人,但是……他毕竟不是人类,变成人形也没多久,好像并没有多想。
“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天灾说。
“哦。”陶荇点头。
“那你说,我叫什么?”天灾反问。
“嗯?”陶荇疑惑了下,打量他几眼,终于弄明白了,天灾不认识字。
也是,人类的文字是需要学习才能懂得的。
他无奈地笑:“你叫陶荇。”
天灾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胸章,认真记下这两个字。
“这个标志代表军部,你还是中心基地的军部上将啊。”陶荇又故作惊讶道。
天灾来了兴趣:“我很厉害对不对?”
“这个……应该吧。”陶荇捂着嘴,怕自己又笑出声。
“那你是谁啊?”对方上前一步。
“额……”笑容微僵,陶荇皱眉转身。
对啊,你把我的名字叫了,那我叫什么呢?
他在这走廊四处看,古旧的疗养院,墙上还有些斑驳字迹,一些祝福语,还能看清的只有“福寿康宁,平安喜乐”几个字。
就这样吧,他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字,回头:“我叫康宁。”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嗯……最近会住在这里,我在此处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