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基地。
乌泱泱的人群围着刚换下戏服的女人,尖叫声隔了半条街都清晰可闻,徐容川坐在车里,看着庞大的粉丝和记者群向他的方向移动,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把玩具手枪。
影视基地门口全是违停的车辆,他停在毫不起眼的角落,在全部注意力都被宁苏玉吸引走的时候,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
车窗一开,外面的尖叫直冲鼓膜。他“啧”了一声,将玩具枪对准攒动的人群。
无数人头重重叠叠,正中间的大明星被五六个保镖团团围住,从徐容川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乌黑光亮的发璇。
他微微眯眼,凝起神,快速计算速度与角度,然后在某一刻瞳孔微缩,轻轻扣动塑料扳手。
一颗绿色的糖丸蹿出枪口,精准得仿佛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完美穿过每一道人墙的缝隙,层层突破,最后分毫不差地击中最中心的宁苏玉。
极轻地一下,又极轻地弹开,过于拥挤的人群里没有人察觉,连宁苏玉也丝毫不知,仍然在不停冲粉丝们微笑。
徐容川收起枪,重新摇上车窗,打开中控频道,看到系统已经捕捉到了一个缓慢蠕动的光点。
他在宁苏玉身上留下了追踪信号。
接着,他拿起在路上买的麦x劳,捞出一只鸡腿,开始耐心等待。
副驾驶一直不敢说话的人:“哥哥,你好厉害。”
徐容川把鸡腿塞进他嘴里。
“唔……唔唔……”徐旦咬着鸡腿,飞快地咽下去,说出自己发现的情报讨好徐容川:“那个女人身上有污染的气息。”
徐容川转过头来,几小时来第一个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什么样的污染气息?”
“很糜烂的味道,”虚妄很开心,献宝一样详细描述那股气息:“像一块发酵了两个月的烂肉。”
徐容川看了一眼手中的薯条,面不改色地解决完晚餐,屏幕上的光点停留在不远处的酒店中,片刻后,开始快速地移动,应该是上了车。
徐容川启动汽车,朝着光点移动的方向开去。
车载语音里还在放宁苏玉的各种采访视频,徐容川搜集了八个采访视频,分别对应宁苏玉出道的八年,一边听一边在脑中勾画这个万众瞩目的女明星写照。
她出道以来一直以温婉、美丽、好脾气示人,前四年不温不火,第五年,她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事业也扶摇直上,一跃成为最红火的一线顶流,直至如今。
车里响着她温柔的声音,正谈到得病这一段。
“是的。那段时间我病得非常厉害,医生说我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活不过冬天。我姐姐听完,出医院之后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质问我:难道你要为了工作把我永远抛在这个世界上吗?我被她的这一巴掌扇醒了,决定退隐半年。”
“退隐之后,姐姐带我去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北边小镇休养身体。那里一年四季都冻着厚厚的冰,很少有人,非常安静,天地之间常常只剩下暴风雪的声音。我们每天下棋、看书、煮茶、祈祷神明(一声温柔的笑),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我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不仅活过了冬天,还活到了现在。”
记者道:“想来是抛下所有压力之后,身体开始自我修复了。”
“是的,”宁苏玉说,“多亏了姐姐,否则我恐怕没有机会见到您。”
记者善意地笑了笑:“宁小姐这样又美丽又温柔的人,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应该也会起恻隐之心吧。说到您常提起的这位姐姐,她最近还好吗?”
“她很好,”宁苏玉
用仰慕的语气说着,“她是我见过最坚韧最勇敢的女人,我钦佩她,爱戴她,能做她的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徐容川单手转动方向盘,看着追踪的光点还在往郊区开,马上就要开到s市的边缘。他摁住耳机,跟二仓后勤道:“帮我查一下宁苏玉姐姐的资料。”
后勤:“收到。”
很快,宁苏玉姐姐的资料发送到徐容川的手机里。车载语音还在放采访,他把手机给旁边的虚妄徐旦,道:“帮我念一下。”
徐旦欣然接受这个任务,开始给哥哥当有声阅读器。
“宁苏玉的姐姐名叫宁江木,只比她大一岁,现在在xx高中当语文老师,单身未婚,名下有一套70平的小房子,养猫,业余爱好打网球……”
一个连生平资料都凑不够两页纸的普通人,除了是宁苏玉的姐姐以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徐容川皱起眉,思绪飞快运转着,摇下车窗又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