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咱们厂里有黄酒吗?黄酒这么短时间能做出来?”
彩蝶:“师父呀,杜大匠本来就是做黄酒的,稻米发几天就能喝,我都会做呢?”
杜安一拍脑袋:“哎呀我的脑子,一天不犯傻,一整天都没滋味儿!”
董秀秀来到彩蝶身边,眼圈虽然还有点红,整个人明显有了神采,接过彩蝶递过来的钥匙,带着几个小姐妹去了酒窖。
林限之:“哈哈哈,你不是犯傻,你做的黄酒跟明哥儿肯定不一样,对吧!其实是你误会了。”
彩蝶:“杜家娘子,劳烦你带人走一趟,筛几罐黄酒拿来,我陪诸位娘子饮一杯。”
杜家娘子起身拍了一下柳廷桌子上的杜明,说道:“我家的大相公,陪我去一趟啊?”
杜明:“娘子啊,你坐好,坐好,我去,我去。”招呼旁边玩耍的徒弟,赶紧往酒厂跑去。
杜安:“实力派啊!杜家娘子怎么称呼?”
杜家娘子:“不敢不敢,小女本名秀娥。陇西李氏偏房,自出嫁,就没了这层身份。”
杜安:“哦,名字跟李秀宁挺像的,就是模样不一样。”
杜家娘子:“秀宁是我堂妹,家里有事,分出来,就没再见过了。”
杜安:“哈哈哈,或许吧,我怎么觉得你像李渊派来的探子一样,要把咱五里坡的好酒全学去啊!”
杜家娘子:“我能学去,也是我的本事嘛,总比那个憨货教都教不会的强些!”
杜安:“哦,你这么聊,我可不困了,你说说,你俩谁的酿酒技术好?”
杜家娘子:“他后面酿的酒我尝过,跟您亲自酿的差的太远,总能喝出一些杂味儿,是不是您留了一手啊!”
杜安:“这你可以错怪我了,后面是酒糟二次发酵,味道跟头酒会有差别,可能是他做的时候有杂菌污染吧,不过无所谓了,明年要上新酒,秀鹅娘子要多帮忙啊。”
杜家娘子:“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什么忙?”
杜安:“明年天热前,开始做酱香,酱香酒跟现在喝的这些完全不一样,发酵周期很长,一年只出一次酒,酒的陈化时间更长,最佳饮用时间也需要五年,中间要投两次料,九次蒸料,八次入池发酵,取七次酒,其中蒸煮,摊凉,加曲,堆积,下池,封窖的流程自然不需要你管,最后的勾调,需要你帮忙做,我嘴里没有味道,尝不出来好坏,小明那苦瓜嘴,多半注意不到这些细微区别,最后关头需要你这样的能人把握尺度,不然做出酒,回味的时候有了你说的那种杂味就不好了,说句不好听的,天下能人异士太多,前面九百九十九步都走对了,最后一步偏差那么一丝丝,总觉得有些扫兴不是。”
杜家娘子:“哦,呵呵,那秀娥应下了。”李秀娥倒上一杯酒,对着杜安举起,“请!”
杜安:“额。。。我不喝酒,抱歉!”
杜家娘子佯怒:“东家拿小妇人寻开心么?做酒比谁都好,说话比谁都稳妥,这时候了你告诉我,不喝酒?哈哈,不喝酒!”
二奎:“师父真不喝酒,没骗你!”
彩蝶:“是啊,杜家娘子,莫要恼怒,师父真不喝,这事儿也怪我,该是我待大家喝一杯的。”
林限之:“哎呀,闺女,怀着身子就莫要逞强了,来为父替你敬杜家娘子一杯,来,饮胜!”林限之不管李秀娥的反应,直接抬手喝光,潇洒无比。
杜家娘子:“哦,呵呵,秀娥冒昧了,饮胜!”
杜明带人抬着几个酒罐,稳步过来,给桌上的娘子提酒,喝米酒用的杯子明显大了许多,一杯怎么也有三四两了。
远处的坡下,许多半大小子和那些姑娘扭来扭去的学跳舞,这边一大堆吃食也顾不上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师父捋着胡子,喝杯酒,往人堆里瞅瞅,似乎在想,老头子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也得去凑凑热闹。
几种酒一上桌,女人聊天的天性一打开,场面一下子炸裂起来,杜安的耳朵有点受不了。
董秀秀抱了一瓶双签芝麻香,钥匙交给彩蝶,其他几个女子抱了几箱小清甘,全部分发下去,林限之伸手拿了董秀秀手里的酒瓶,珍而重之的开瓶,取新杯子,给二奎,柳廷,杜明,李秀娥倒上,最后自己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个八分满。轻轻嗅一下,喝一口,芝麻香味儿浓郁。其余几人也提杯饮下,纷纷露出向往之色,默契的没说话。彩蝶有点意动,拿杯子倒点酒,试一下味道,还真是,芝麻香味儿真好啊。
众人沉醉之际,两个泥娃娃慢慢靠近人群,杜安早注意到了,就等着两个孩子走过来。
招呼董秀秀,董秀秀靠过来,杜安低声说:“喊牙夫人出来,灵儿他们睡午觉了,你轻点。”董秀秀点头进了院子,不多时,牙婆四鲤安娘子和董秀秀出来,站在杜安边上,静静等着。
“能给我吃吗?”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杜安率先接话:“来我这儿,孩子。”
两个孩子慢慢走过去,神情木讷,行动缓慢,站在杜安面前,眼神看着地面,并没有死死盯着案板上的肉。
杜安拿了两片肉,蹲下,一人分一片,说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