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珩抬手,睡袍袖子往下滑去,露出了冷白结实的小臂,“最近就是在烦这个?”
宁秋砚不自觉咬了下唇:“……有一点。”
关珩在画布上落下一笔,宁秋砚看不见他画的什么,也不出声打扰。
繁华的溯京彻夜不眠。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壁炉噼里啪啦地烧着,地暖的热度也上来了,宁秋砚全身上下只有一件长T恤,两条光溜溜的腿裹在被子里。
除了音乐,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多日常的话要聊。
宁秋砚忽然想到什么,将手机放下后从床铺里钻出来,去拔掉先前的耳机,换上了音响线,播放歌单后隐约立刻充盈了整个空间。
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来自女歌手vietra的原创曲目《DimLights》,曲调慵懒暧昧,很适合现在的氛围。
回到床上时,心有灵犀般,关珩也正好再次望过来。
“还有别的吗?”
关珩淡淡开口,很有耐心。
宁秋砚蓦地回到了前段时间的酒店房间里,仿佛恼人的衬衫夹还勒在腿的根部,而他坐在关珩身前,被对方的气息包裹,至上而下地俯视,让他奉上全部的信任,并主动接受惩罚。
于是他跪坐在床的中央,对着手机点了点头,吐露出这些天的困扰:“李唐给了我一个小皮箱,是您让他准备的吗?”
关珩说:“是。”
他朝镜头走近了些,面孔在屏幕上放大,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光线。
“怎么了?”
宁秋砚有点难以启齿地说:“……箱子里装的东西有点奇怪。”
他羞赧地移开视线,看向墙面的窗户,“我不知道要怎么用。”
关珩道:“你不需要会用。”又问:“怕吗?”
宁秋砚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周遭的空气都热了,他回答:“有点怕。”
关珩目光深沉,只说:“克服。”
很简单的两个字,不容置喙。
宁秋砚还没说话,关珩便又道:“否则你会受伤。”
宁秋砚脸上冒烟地应了。
有人敲门,是康伯按惯例送来了关珩的晚餐。
宁秋砚注视着关珩去开门的背影,看见他端着杯子回到镜头前。杯子里的份量不多,颜色新鲜,不知道是取的鹿血还是羊血,人们用保温箱带回来,应该还是带有温度的。
除了想要宁秋砚看的时候,近来关珩都会避免当着他的面进食。
眼看视频通话就要结束,在关珩挂断之前,宁秋砚第一次开口:“先生——”他勇敢地问,“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连着?”
关珩问:“怎么?”
“今天是平安夜,想和您多待一会儿。”宁秋砚紧张地说,“我改东西,您画画,就这样连着视频,我不会打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