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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便从一片漆黑中醒来。
房间里的暖气调得很高,他被关珩从后方松松地搂在怀中,左手还和关珩扣在一起,十根手指交错。他一睁眼,关珩便察觉到了。
暧昧的静谧中,他们都没有说话。
微凉柔软的触感落在颈侧,是关珩的嘴唇。
宁秋砚望着眼前的黑暗,呼吸有些急,关珩把他的手指扣得更紧,接着,尖锐的刺痛感从脖颈袭来。
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的同时,刺痛便消失了。
在意识远去之前,宁秋砚的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恨不得被关珩攫取更多,他心甘情愿地,希望关珩将他的一切都拿走。
宁秋砚恢复意识时,关珩竟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窗帘大开着,刺目的天光照射进来,将空荡荡的床一侧照亮。
宁秋砚坐起来,看到枕头上残留了一点血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他下了床朝窗外看去,只见雪地上还扔着放过的烟花筒,一些昨晚用过的丝带、人们走过的脚印都还在,显然彻夜欢庆后,渡岛的人们都还睡着。春节一年一度,他们光明正大地怠惰。
“新年好。”
关珩的声音忽然出现。
宁秋砚回过头去,看见关珩站在屏风旁,心中轻轻一跳,对关珩微笑道:“新年好。”
关珩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身形高大修长,他迈步来到宁秋砚身边,走进了照入室内的天光里,苍白的脸庞被打上了柔和光晕,连带那双幽黑的眼底,也亮起了一点星光。
夜色所裹挟的气质褪去,关珩看起来是那么年轻,仿佛只是个俊美的人类。
就像苏见洲所认为的那样,是个病恹恹的、博学多才的、远离世界喧嚣的神秘富家子。
“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去。”
关珩对他道。
宁秋砚以为关珩说的出去,应该是去外面散散步什么的,毕竟两人难得有白日里也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他整理完毕、吃过早餐,在看到停在门口的黑色越野车时,大大地吃了一惊。
“我们要开车吗?”他问。
“嗯。”关珩站在车旁,淡淡道,“上车。”
宁秋砚习惯性地往四周看了看,但没有看见司机大叔。
这时候大家都还没起床,大宅外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关珩两个人。
“快。”关珩绅士地拉开副驾驶车门,神情如常,却特地提醒,“再不走顾煜要来了。”
宁秋砚赶紧钻进了车里。
关珩上了驾驶座,竟然打算亲自开车。
车子刚刚发动,宁秋砚就听见了顾煜的声音:“小宁哥哥?!”
他往窗外一看,顾煜穿着厚重的毛绒鸭子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廊上。果不其然,见他们要走,顾煜撒丫子就朝喷泉方向跑,声音都变调了。
“小宁哥哥你去哪里!带带我——”
关珩一踩油门,车子立刻飙了出去,将顾煜这个跟屁虫甩在后面成了个雪地里的小点。
宁秋砚有些内疚:“先生,我们要不要带上他啊?”
“不要。”关珩说,“带孩子的事交给陆千阙。”
说着,唇边还浮现出一点笑意。
关珩很少流露出这样的一面,宁秋砚也忍不住失笑,两个人欺负一个腿短的小孩什么的,虽然很不地道,但是可以获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