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宿舍,有一人为乡试而长吁短叹,其余两人自然也跟着说起了乡试。
叶大哥还是那么不会宽慰人,直接道:“已经开始了,过了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也无甚的,二弟也不用担心,且宽慰些。”
陈延程瑞:……
三弟程瑞说话还是好听些,“二哥你之前不是说你这位义父的风格极契本府提学,又苦读多年吗?苦读多年仍决定应考,定然是有把握,能过的。”
“我倒不是担心过不过。”陈延一直担心的从不是吕夫子的成绩。
过与不过,只是全夫子一个执念,能过自然如锦上添花,不能夫子也不会自怨自艾,陈延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他已快半百之龄了,我担心他在乡试里分到臭号或是在臭号旁,也担心这些天会降温或是下雨,怕他生病。”
“这……”
这都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东西,程瑞也只能说:“运气应当不会这么差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陈延长长呼出一口气,不行,还是得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假还是要请一天,就请乡试结束那天好了!他刚好回去看看夫子!
而与此同时,被陈家及吕家一干人牵肠挂肚的吕夫子正在号院内静思。
作为乡试号院的常客,吕夫子的状态比大家想的要好一些,他运气还算可以,离臭号虽然不远,但也不近,只在深深吸气的时候能闻到一点点味道而已。
这卷子上的题目他也有几分把握,但吕夫子不敢仓促下笔,欸,这最后一次还是像个箍子一样套在他头上,让他有些情怯了,摇摇头,他拍拍自己的脸,吕润林,清醒一些吧。
越怕越易出错,轻松点来,得之幸、失之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吕夫子总感觉自己剖析完后,做卷子都丝滑了起来。人的情绪是顺行的,前面做的顺,后面的状态自然而然就会很好。
一连答了两天的卷子,吕夫子竟然感觉自己还有状态,特别是某次目光突然看见了姜提学后,他的心里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激荡之意。
就在吕夫子以为一切都将如此顺利的时候,江南绵绵秋,落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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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秋天下雨温度便会骤降,若是再辅以呼呼秋风,那冷意便可比肩半个冬天了。
好在这次老天还没那么绝,下了两天小雨之后就慢慢转晴转暖了,陈延松了口气,心里希冀着这样的晴天能再留一一段时间。
在焦急的等待中,八月十日,也就是乡试结束之日终于到了,陈延向翟夫子告假后,赶早去了江南府,在家里落了一下之后就同吕思然会了面。二人又结伴驾车去了江南考院门口等待,两个男人粗枝大叶,急吼吼地就走了,什么都没带。他们刚到没多久,吕娘子便派小厮送来了毛巾、水和热姜汤。
考院门开的时候,出来的人如潮水,来这里考试的人都是秀才,然,今日从这里出来的,不像是秀才,像是逃荒人。
涌动的人群带来了又汗发酵所产生的臭味,但没有人在意这个味道,在外等待的人目光乱飞,大家都在寻找自己的亲友。
不停有人被接走,陈延和吕思然在人群中穿行了一会儿,没发现吕夫子的踪迹,许久,是前面的人都快散尽了,陈延和吕思然才在最后那一撮人里看见了面若金纸,头发都好像有些发白的吕夫子。
陈延:!
二人立刻冲上前去扶住了吕夫子,一左一右把他架上了马车,让他平躺在了软塌上,吕思然立刻拧毛巾为吕夫子擦拭脸颊,陈延则打开了瓮子,给夫子喂姜汤。
车轱辘转的很快,一
到吕宅,便有小厮带着吕夫子去洗热汤,吕娘子早早请来在这里候着的大夫也进了夫子的卧房,大抵是乡试这段时间外间的天气变化太快了,夫子竟然感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