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因画容没能跟着安妈妈学礼仪一事对书容存了些芥蒂,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终究是不高兴的,安妈妈虽是个教养妈妈,但是身份不同一般,她开罪不起,书容却是唤她一声额娘,她想给点脸色看还是可以的,遂在这日也没给书容备些什么,就连书容早上去给她请安,她也是一句好话也没给。
书容淡定惯了,不过是名义上的后母,想要什么真心实意的母女情,做梦去吧,不要走到撕破脸皮那一步就行了,遂无所谓的回了自己院子。
叶赫那拉氏不把书容放心上,不代表其他人不放心上,这不,书容才跨进院子,就瞧见大哥二哥立在那里,手里各捧一个锦盒,笑嘻嘻的望着她。
书容面上一喜,小跑着步子过去,笑着问两人道:“两位哥哥可是给我送贺礼来了?”
崇孝扑哧笑着,崇礼啧啧两声道:“可真问得出口,哪有姑娘像三妹这般的,我都为你害羞!”
书容斜眼朝着崇礼嘟了下嘴,又笑着问崇孝送她什么好东西,崇孝笑着拉了书容的手,道:“屋里看去。”两人遂往正屋去,崇礼跟在后头。
丁香给三人添上茶水,又有三个小丫头来给三人打着扇子,崇孝将盒子推至书容跟前,叫书容打开,书容嘿嘿嘿嘿的笑着打开,原是一变色玻璃球,说实在的,书容第一眼瞧到颇有些失望,这东西,她曾经玩过不少,但是转念就想起这是在大清朝,大哥弄来这个东西想来也是不易,心里一下子又暖暖的,为不让大哥失望,书容夸张的睁大了眼,又大赞了几句漂亮好玩后嘱咐丁香好生收起来。
崇孝见书容如此喜欢心里也很是欢喜,端了茶水来轻啜一口后笑着要崇礼把他的盒子打开,崇礼端着盒子挪了位子到书容身边,笑嘻嘻的望着书容挑了两下眉:“三妹猜猜,二哥送你的是什么?”
书容便将那簪子花钿耳坠手镯之类的饰物都一一猜了遍,崇礼却只是一味的摇头,书容咯咯笑道:“那就猜不着了,不过。。。。。。”书容贼贼的笑着,趁崇礼凝神听她下文的瞬间一把将崇礼手里的盒子夺了来抱在怀里,笑道:“我瞧了就知道是什么了!”
崇礼鼓着嘴说书容奸诈,崇孝在旁端着茶杯扑哧扑哧的笑,书容道:“玩玩嘛,再说了,兵不厌诈呢,二哥下次小心我就是了!”说着就将盒子打开,视线触及的那一瞬间书容哈哈哈哈笑翻了。
崇礼见书容只顾笑,并未发表见到礼物的感想,心里急了起来,问书容道:“三妹笑什么,不喜欢吗?”
书容忙忍了笑意连声道喜欢,崇礼这才放了心,又甚是得意的挑了挑眉,问:“觉着怎么样,我亲手捏的,是不是特有才?”
书容便又忍不住了,瞧了眼盒子里头早已歪瓜裂枣的泥娃娃,道:“原来在二哥眼里,我就是这翻模样?”
崇礼听着不对劲,忙探了头过来看,才发现,自己昨日好不容易捏好的泥人,现在已经变形得不成样,顿时懊恼的哎呀了一声,打着膝盖道:“想来是还没晾干就被收到了盒子里,我身边这些人,就没一个能成事的!”又颇是不好意思的对书容道:“三妹莫见怪,明日我再给你送个新的来,这次我定然从头到尾都自己守着,决不让其他人插手。”
书容哪里会介意,得知二哥亲手为自己捏的泥人,心里早已感动了,遂笑着说不用了,这个泥娃娃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崇礼听了心里也是暖暖的,点头说好。
随后三人一并用了午饭,又吃着西瓜聊着天,方说到大舅舅,外头上房就有人送了两封信和个沉甸甸的包裹来,崇孝瞅见一信封上的字迹是大舅舅的,便知道是大舅舅写来的祭文,往年每每额娘忌日,大舅舅都会吊念一番,这次想来也不例外,遂拿过撕开来念了,书容虽做不了文章,但听这信还是听得懂的,听信中言辞恳切,凄凄哀哀,才知道这大舅舅对自己的额娘是如此的怀念,不免也被感动,眼红了一番。
9满洲旗人,不得经商
崇孝将取出的信笺重新放回信封,又搁置桌上,安慰了妹妹几句后道:“大舅舅信中说,下次选秀妹妹就该参选,叫妹妹到时候先去直隶住半年。”
书容点头说好,又道:“另一封信应是宜宁表姐写给我的,大哥也给念念吧。”
崇孝笑着说宜宁写给书容的,他一个男子汉来念怕是不妥,书容想想也是,便作罢,三人又说了些话后上房又送来一个包裹,这次是京里两位舅舅家给书容的生日礼品,书容遂将包裹都拆了,把里头的东西一分为三,与崇孝崇礼一并分了,崇孝笑着收下,崇礼却是不好意思,终究那是人家的舅舅,与自己没甚关系,书容就笑道:“二哥这是不把我当妹妹么,若是妹妹,我的东西你又有什么不能收的,姨娘那边身子时不时的不适,知道你攒的钱都给了她,你手里若是没得些钱,被额娘知道了定然会查,到时候连累姨娘怎么办?”
崇礼想想也是,将东西收下,又嘱咐书容不要将他给银子姨娘使的事说出去,书容笑说不会。
再后来,崇孝崇礼各回各屋,书容这才找了识字的安妈妈来帮忙念信,说的还是布偶之事,原来自纯莹格格得了书容的布偶后,京中贵族小姐竟然都甚是喜欢,纷纷找好料子好裁缝仿制,虽说防的都不如原版的好,但这布偶风潮却是在京城流行了起来,信中宜宁还将书容大大夸赞了一番,并邀请书容到直隶去住上几个月。
“直隶倒是好,不比这宝庆府,这个热劲儿,火炉似的!”安妈妈将信放好,坐在一旁看着书容。
书容随意的点头称是,心中想着布偶之事,书容想,既然布偶这么受欢迎,何不推入市场呢?若是做了这笔生意,能赚的应该不少,可是大清律法有规定,旗人不得经商,这又该如何办?
事情也实在是巧得很,书容为这事发愁的时候,当日的那裁缝师傅竟然在下午时分亲自找上了门,书容大概料到了他的来意,在正屋里的接待了他。
那裁缝师傅也算是个精明人,说是得知京里布偶颇受欢迎,欲与书容合伙,开家布偶铺子,书容负责画图子,他负责原料做工之类的,所得利益他七书容三,书容细细琢磨了翻后道:“画图子我可不在行,还得将那日那丹青师傅找了来才行!”
那裁缝师傅一口就应了,又将分成排了排,他六,书容与那丹青师傅各两成,书容没与他多计较,只嘱咐那人务必不要将自己与他合伙经商的事说出去,否则两败俱伤,那裁缝师傅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忙不迭的点着头。
至晚间,廉正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却没忘记今日是爱妻的忌日,女儿的生日。怀着悲痛的心情,廉正踱着步子到了书容的院子,书容正被丁香伺候着坐在正门口的台阶上乘凉,听着夏蝉此消彼长的鸣声,书容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心情也正沉重,见了远远走来的阿玛,书容忙回了神,过去挽了廉正的手臂,笑着说:“这么晚了,阿玛该好生歇息才是!”
廉正叹息一声,也就着台阶坐了,丁香料想这样的日子,两父女定是要说些温情的话的,便默默了退了下去。
廉正却是许久都没有吭声,直望着头上的月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