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氏愣愣的将书容望了数秒,迟迟没有接话,还是她娘家的二哥起身道:“我相信妹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防就请了那大夫来对峙一二。”说完又扯了扯叶赫氏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叶赫氏立时回神,铿锵应道:“好,去把那大夫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编的这一通胡言!”
34继母失宠,大哥来信
大夫很快尾随一丫头进来,给廉正叶赫氏行了礼。出了这种事情,酒宴自然不能再续,遂待那大夫进来,酒宴都已撤走,廉正与叶赫氏坐在正屋的主位上,廉正脸上阴沉得吓人,叶赫氏因为生气,脸涨得通红,娘家二哥坐在左边靠背椅上,凉凉的看着当中立着的大夫,书容崇礼各捡了个凳子坐在右边。画容与墨容靠着舅舅坐一起。
廉正冷冷的开口道:“大夫说安胎药里参了川芎红花,有何证据?”
那大夫想来也没少遇上这等事,甚是淡定的给廉正揖了揖,道:“草民只是据脉象说话,大人要问证据,便得去将那药渣寻来,草民自然能将证据给大人呈上。”
叶赫氏朝那大夫冷笑一声,道:“药渣是么?我这就给你寻来,若是证明你纯属胡言乱语,那砸了你的招牌可就不要来寻我闹事!”
那大夫极潇洒的又冲叶赫氏揖了揖,书容与崇礼坐在一旁,两人都在心里暗暗赞那大夫好风度好气场。
叶赫氏遂命海棠去捡那熬过的药渣子,海棠领命离去,众人便都静静的坐着等,谁都无言语。书容见那大夫一人立在当中实在不妥,遂起身亲自给那大夫搬了把椅子,笑道:“不管您此番是否误诊,上次您给我五妹医治便是教我们一家承了个大恩情,您且先坐下,事情究竟如何发展,且等海棠寻了药渣来再说。”
那大夫又给书容揖了揖,却是不坐,廉正道:“书容说的有理,大夫请坐,方才我是气糊涂了,大夫莫要见怪。”那大夫这才笑笑坐了下来。
书容遂也回身坐好,不多时海棠从外头进来,给廉正回话道:“药渣许是被熬药的丫头收拾干净了,四处寻不着。”
叶赫氏听后面上呈现的那又怒又惊又得意的表情,当真是精彩的很,精彩过后叶赫氏又甚专业的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向廉正:“海棠并未找到药渣,那便也无法说明妾身往药里参了川芎红花,爷,妾身真是没有,妾身是被冤枉的呀!”
叶赫氏只以为内宅之事向来都是她一阵耳边风便可吹过去,不想今日廉正自她请大夫与崇礼发生分歧时便已对她起了疑心,于是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非但未能派上用场,反倒叫廉正觉得恶心,冷冷的哼了一声问她道:“既然无证据可寻,你便自己说,你屋里究竟有没有川芎红花两味药?”
叶赫氏瞪大了双眼,身子硬生生往后倒去几寸,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她与廉正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如今廉正却在众人面前如此待她,叶赫氏眼里一时来了眼泪,若不是强忍着,只怕哗的一下就要留几串下来。
书容与崇礼各自冷眼望着叶赫氏瞬间万变的表情,各自暗暗的欢喜。
“有没有?”廉正极力的压制住欲怒火的嗓子问叶赫氏。
叶赫氏哽咽着不说话,廉正冷冷的扫向她道:“你不说,莫非要我当着二哥的面命人去搜你的东西?”
那二舅子甚是惋惜的望着自己的妹妹叹了声气,看神情是确有其事了,他便也不好替她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
叶赫氏不愿接受现实,再接再厉的带上哭腔,极尽凄楚可怜之神色与廉正道:“爷,妾身屋里确实有这两位药,但那是上次墨容摔倒,身上有块瘀伤,妾身特特为她备下的。”
廉正闭了闭眼,不愿听她解释,抬手摆了摆示意她不必说了,叶赫氏这下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娘家二哥看了忙对廉正道:“墨容摔倒确有其事,妹妹屋里收着活血化瘀的药也属正常,
妹婿如此就断定是妹妹所为,未免太无夫妻情意。”
书容望着这二舅舅笑了笑,想着他替继母说话时倒是有条理的很。
廉正望眼那二舅子,没回话,坐在一旁的大夫这时起了身给廉正作揖道:“草民不过是来府上问诊的,草民诊断得如何想来大人心里已有数,如今大人有家事要处理,草民便先告退。”
廉正遂起了身走近那大夫,回那大夫一个揖,道:“大夫医术高明,胎儿之事,还望大夫好生料理,廉正感激不尽。”
那大夫道好说好说,廉正环视众人一眼,点了书容的名叫书容送大夫出去,书容将那大夫送出正房大院,大路两旁无人,便立在大路当中那大夫低低的道:“多谢大夫帮忙演这出戏,今日不便与大夫银钱,下次大夫进来给姨娘诊断,我当把说好的如数封好给大夫。”
那大夫呵呵笑了两声,又低声道:“本也以为是来演场戏码,不过切过脉后,倒都是真真的了!”那大夫说完便走了,书容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神游了片刻,许久才回过神往屋里去。
正屋里叶赫氏正在哭哭啼啼的,见了书容进来红着眼瞅书容一眼,书容觉着继母这一眼瞅得颇有杀气,再看眼那二舅舅,也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盯着自己,书容觉得奇怪,看眼二哥又看向廉正,廉正问道:“大夫送走了?”
书容点头说送走了,又往自己起先坐的地方坐好,听得廉正又道:“你也长大了,之前也料理过家事,如今你额娘精神欠佳,你便帮着管些事,出阁前,家里的一切事情你都可以拿主意。”
廉正当着继母与二舅舅的面如此安排,当真是狠狠的扇了继母一个耳光,也狠狠的打了叶赫氏家的脸面,难怪两人方才用那般眼光望着自己,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起身给廉正行礼,书容道好。如此书容便是捡了个甚好的闲职,说是闲职,那是有道理的,廉正惩戒归惩戒,却并没有夺了叶赫氏当家主母的地位,这个家叶赫氏还是女主人,不过是个失了宠的女主人,有个什么事,下人们还是照旧会报到叶赫氏那里去,而书容嘛,自然只有在叶赫氏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有人来找她拿主意,又或者谁有求于她时会来扰她一扰,而其他时候嘛,书容照旧是无事一身轻的三姑娘。至于说这闲职甚好嘛,那也是有道理的,譬如书容若是看着身边的哪个丫头不顺眼了,不肖叶赫氏同意便可换个可人的来,又譬如哪日画容又来自己面前叫嚣了,不肖看叶赫氏的脸色,一道口令下去便又可将画容关上几日,实在是爽得很那爽得很。
于是书容倍儿高兴的回到自己院子,今日此番,既达到了保住姨娘的目的,又狠狠的打了继母的脸面,最后还来这么两个意外的收获,实在是鸿运当头,额娘显灵啊!
丁香笑着问书容何来两个意外收获,书容笑着不答,大夫给的那意外收获,轻易说不得,但是一旦说了出来,那便是风起云涌势不可挡,直扼继母咽喉啊!
而叶赫氏,好好的一个生日宴,便就这么惨淡收场,她万万也没想到,那大夫能将脉象诊断得那么细致,廉正又那么轻易的就信了他,想来这么些年自己在他的心里依旧是没多少分量,不由趴了桌子痛哭,哭着哭着又想起那替自己办事的大夫,实在无能的很,说自己今日惨败都是托他的福,海棠见叶赫氏如此伤心,便说要去那大夫家里狠狠骂他一顿,替叶赫氏出出气,叶赫氏正在气头上,听了海棠这话没骂那大夫反倒将海棠重重的骂了一通:“你个没长脑子的东西!你去骂他是想叫他来爷面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么!就是养了你们这些没用的我才处处不得意!滚出去!”
于是海棠甚是委屈的滚了出去,又想起叶赫氏自小产后便对自己冷淡了不少,先前还说要与自己寻个好人家,后来是一句也不曾提过,海棠想着想着便也来了气,愤愤的去了自己屋子睡大觉去。
二月二十九这日,崇孝从京城寄来三封信,一封是写个大家的,另两封则是单单写给书容与崇礼的,在给崇礼的信里,崇孝将京城的繁华粗粗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