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就来给姨娘念念!”阮熙快被气炸了,说着便念了起来,少的哪只是那些,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半不是她娘的嫁妆,也就是说她娘的嫁妆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
正在两个人纠结之时,丞相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郑氏本来就瑟瑟发抖,她现在是怕极了阮熙,她倒不是怕阮熙会动手打她,只是就是害怕!这会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丞相,立刻嗷的一声扑了上去。
“老爷!你可回来了老爷!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郑氏在丞相怀中痛哭道。
丞相早不再年轻,这会也是气喘吁吁,看见这一院子的人,再见阮熙拿着单子目光严厉,便立刻就认定是她欺负了郑氏,气的说道,“你!你这许久不回来,一回来就要这么大的阵仗吗?!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阮熙深吸了一口气,平下心来,还是有礼的俯身,“女儿回来取我娘的嫁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竟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便是再不喜欢阮音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何苦在太子妃那陷害于她,害的她险些被五皇子休掉,难道你有个被休掉的妹妹,就能让你的位置更稳了吗?!”丞相一脸愁容,却字字像针一样扎进阮熙心中!
阮熙瞪着眼睛,眼眶红了起来,半晌才说道,“原来爹爹是这么想的!是我要害她吗?她自小到大你便宠着她任她为所欲为!如今她已嫁为人妇,竟还不知道收敛,想要置我于死地!先前得罪了世子妃尚不知悔改,又险些害的人家流产,难道这都是我做的吗?”
丞相听罢,显得有些吃惊,看向旁边的郑氏,郑氏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有些着急,却仍是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现在你们都已嫁入皇室,互相扶持才是正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阮熙只觉得头晕胸口憋闷的很,巧玉连忙扶住她,阮熙沉住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就见阮音从外面赶了进来,她仍是一身鲜红,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五皇子宫外赐府,她现在行动更自如了。
阮音扶住正哭着的郑氏,对着阮熙怒吼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当自己是你的家吗?蛇蝎心肠的女人!睿王那一脚让五殿下现在喘息都不顺!真是好重的脚!”
阮熙看着眼前这三个人,不由的叹了口气,看看,这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到底算什么?这么多年委曲求全的活到现在,仍是没有人念她半句话,而她在她亲爹的眼里,竟也是如此不堪,她以为她已经足够懂事了,做的足够好了!
赵管家在这时开口,他声音不大,却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我回去后,定当会把阮侧妃的话如实的告知王爷,一字不差。”
阮音是没见过赵管家的,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她刚回来也没注意到正在发生什么事,丞相却是反应极快,连忙说,“小女的意思是五皇子身子弱,与王爷没有关系,你不要会错了意。”
事到如今,阮熙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甩开袖口说道,“把东西带上,回王府。”
没有一个人敢出口拦她,以前若还敢欺负她没娘疼,爹不管,现在有睿王撑腰,也是要有所忌惮了。
走过丞相身边时,阮熙停下脚步,她侧过脸说道,“爹若是觉得在府中寂寞,没人能给您解闷了,做女儿的不介意爹续弦,但是抬妾,绝不可能!”
郑氏一听,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丞相也没料到她突然说这个,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倒是阮音下手快,一把拽住阮熙的衣服,喊道,“你以为你是谁?爹的是还能轮到你管!这件事我定会让五皇子做主!由不得你!”
阮熙甩开她,恶狠狠的瞪向她,“你可以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五皇子能保你一次,是不是能次次都保得住你!”
这话让全家人都愣住了,阮熙自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性格说不上软弱,可也不是狠辣的人,如今她突然发了狠,是真的吓到了几个人。
“你……”阮音的手只来的及抓到阮熙的袖口,就被阮熙狠狠的甩开。
阮熙怒斥道,“滚!”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阮熙带人离开丞相府,上了马车回王府,巧玉与阮熙坐在马车内,也是一阵心跳,她也是平生头次见阮熙发火,实在是太吓人了,连她都被吓到了。
……
丞相十余年没有续弦,而丞相府里也一直是郑氏在当家做主,这也让她在人前头稍微能抬起头来,众多贵妇也因着她是丞相唯一的妾氏另眼相看,但妾氏终究是妾氏,上不得台面,这也是她一直想尽方法,想让丞相抬她做正室的原因。
以前丞相碍于阮熙还未出嫁,始终有所忌惮,如今两个女儿都已嫁人,郑氏再次提了出来,又聊起这十几年的相伴,丞相到底是年纪大了,感触也是良多,竟真是动起了这个念头。
郑氏才觉得事情有些转机,她出身清白,家世虽说不上高门,可也是六品小官,哪知道她一时在阮熙面前气的说了出来,倒让阮熙横加阻拦。
阮熙回了王府,本不想让王爷知道这些杂事,况且到底是她的娘家事,赵管家却是一一都说了,睿王听着,拉着她的手,听罢见阮熙红着眼眶,便说,“妾氏没有成为抬为正室的道理,况且她无子,更是不可能,别说是五皇子替她出头,便是谁也不行。”
本是家务事,阮熙也不想让人家听了笑话,只是听睿王这么说,心里也安心了一些,靠在睿王怀中久久不语,她知道李恪这些天的心情也不好,是不想打扰他的。
“你何须因一个妾氏让自己如此难受?”睿王摸着她的秀发,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