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诸人突然闯进来,两个美人还是吃了一惊,由侍女搀扶着站起身来。薄野景行浑不在意,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们——自己人,不必惊慌。
两个美人心下略安,毕竟同住小三村,对方是什么人,大抵心里都不数——不外乎哪个大老爷养的外室罢了。或者是大妻凶悍,或者是家族严苛不能相容,于是安置在此处罢了。
薄野景行虽然有孕将近三个月,但半点不显怀。且她人本来就清瘦,不着意妆扮的时候,当真是难辨雌雄。
几个美人只当是哪个好断袖之风的大老爷养在这里的娇客,也并不奇怪。这里虽然锦衣玉食,却也难免深庭寂寞。薄野景行又是个怜香惜玉的,她这里自然就成了个好去处。
美人们都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薄野景行活了老几十年,自然也是所知甚广。与姑娘们倒是相谈甚欢。但这种交往,若是她的金主介意,难免还是会尴尬。是以姑娘们被当场撞破,虽无苟且,心中亦难免忐忑。
如今见薄野景行淡然自若,知道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薄野景行直等到棋局终了,古铮弹罢之时,方令人送了两位美人出去。两位美人一走,江清流还来不及发飙,单晚婵先上前。她先是抽了个枕头垫在薄野景行身后,这才轻声问:“有身孕了如何还不老实?”
薄野景行握住她的皓腕略一用力:“今你在侧,老夫必然老实了。”
单晚婵娇嗔地挣脱她的手:“不正经!要喝点花蜜吗?”
江清流一腔郁闷。
金元秋冷哼了一声,正要大声质问,一扭头看见穿花蝶掂着手中仙女散的药瓶,又咬咬朱唇,没敢吭声。江清流原本看见两个美人的怒火也被浇得没兴致再追究了。
薄野景行见人都到齐了,水鬼蕉因为要采些山药,还没到。她还是比较担心肚子里的药引子,挥挥手示意苦莲子上前。苦莲子连忙将药箱打开,取出锦垫为薄野景行把脉。
单晚婵最是闲不住的,立刻就开始整理屋子。其实屋子里有两个哑妇,已经纤尘不染了。她只是把诸人的东西先搬到偏院安顿下来。
金元秋纹丝不动,要她做事,美着呢!她还气鼓鼓的,只是不敢乱动。苦莲子凝神沉思了片刻,语声沉缓:“谷主体质虽差,好在内力深厚,腹中胎儿虽胎象略有不稳,但并无大碍。我开副药,静养着便是。”
薄野景行点头:“离药……孩子降生,还有六七个月,半年时间,你们且探听阴阳道的动向。”他继而转向江清流,“我要知道,梵素素,是不是还在阴阳道。”
江清流当然不买账,冷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做事?阴阳道不是好东西,寒音谷也好不到哪去,休想我帮你。”
薄野景行凑到他面前,打量了他片刻:“那这段时间就让他们跟你一起行走江湖吧。你公子哥出身,想必银钱来之不易,有他们帮衬,也好过赤手空拳。”
江清流半信半疑,这老贼会有这么好心?!薄野景行却毛茸茸地挤过来,嘿嘿直笑:“你毕竟是老夫腹中孩儿的父亲,老夫不帮你帮谁呢,是吧?”
江清流很想一脚把她踹沟里。
第二天,穿花蝶跟阑珊客真的跟江清流出去挣钱了,怕金元秋扰了薄野景行休息,穿花蝶把她也弄了出去。江清流虽然嘴上不说,对他们挣钱的法子还是十分留心。穿花蝶和阑珊客虽然轻功上乘,但武艺是十分平常的。
而且作为采花贼,他们更讲究风度仪容,平时吃穿用度比谁都奢侈。这样两个人物,没有金钱来源,还不流落街头?!
出了小三村,穿花蝶立刻就准备从布庄偷几匹白布!
江清流那个气:“你就不能干些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事?”
穿花蝶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只好由江清流掏钱,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大批白布。江清流不解:“你这是要改行卖布啊?!”
结果,穿花蝶随后干的事差点没把他气死。
穿花蝶跟阑珊客捉了三只雉鸡,几个人改了妆束,随后跑城里人多的地方把白布一展,围了个巨大的布幔。然后上面写“三头神鸟,天下奇观,十两一看!”
江清流简直是目瞪口呆,穿花蝶把金元秋派出去游说。金元秋本就是个作生意的料,那一张嘴,死人都能哄活过来。瞬间就把这三头神鸟吹得跟财神爷一样,简直是消灾解祸、升官发财的万金油!
这一鼓吹,还是有不少人动了心——三个头的神鸟,毕竟是十分难得的。不一会儿,就有几十个人买了票,准备进去看看。
进入布幔之后,大家一看,里面晃荡着三只野鸡!
好嘛,眼看就要闹将起来,阑珊客一张善良的脸顿时就变形了:“什么叫骗人?!外面写得清清楚楚,三头神鸟,三头神鸟,你不识字?!”
这服务态度,纯粹就是两个阶段,一个是收费前,一个是收费后!诸人被气得说不出话,又见他腰间宝剑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