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被吓到——正常人都会,你看起来都没哆嗦一下。”我盯着她,不赞成地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她跟别人不一样,随即,我又想知道我是否真的想她那样。
“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她说,她的眼睛再次充满了信任。我不配得到的信任。
她的本能是错的——全然颠倒。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她看待危险的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样。她的反应截然相反。她没有逃跑,而是留在原地,把那些本该令她感到害怕的东西吸引过来……怎样才能保护她,让她远离我,当我和她都不愿那样的时候?
“这比我原先计划的要复杂得多。”我喃喃自语。
我能看到她在头脑里转换我的话,我想知道她是怎样理解它的。她拿起一根面包棍开始吃起来,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她嚼了一会儿,然后把她的脑袋歪向一边思索着。
“通常当你的眼睛颜色变浅的时候,你的心情就会好一些。”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她的观察力是那么地敏锐,让我愣了一下。“什么?”
“当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时候,你总是要烦躁一些——我料到了的,对此,我有一个理论。”她轻快地加上一句。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她当然会有的。我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我想知道她究竟离真相有多近。
“还有别的猜测吗?”
“唔。”她漫不经心地咀嚼着。好像她并不是在一个魔鬼面前讨论魔鬼。
“我希望这次你能有点新意……”我撒了个谎,我多么希望她是错的——离真相越远越好。“不会又是从漫画书里抄来的吧?”
“喔,不,不是从漫画书里看来的,”她略为尴尬地说。“不过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那是哪儿来的?”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很显然,如果她打算尖叫的话,就不会说得如此镇定自若。
她迟疑着,咬住嘴唇,这时女侍应端来了贝拉的食物。当她把盘子放在贝拉面前时,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她,然后她问我想要点什么。
我谢绝了,不过再要了点可乐。女侍应没有留意到杯子空了。她拿了空杯走开。
“你想说什么?”当我们再度独处时,我立刻感到一阵焦躁。
“我会在车里告诉你。”她的声音有点低沉。啊,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说她的猜测。“只要……”她突然加上这么一句。
“有什么条件吗?”我紧张极了,几乎要把话吼出来。
“当然,我还有几个疑问。”
“你问吧。”我同意了,声音很生硬。
她提的问题也许可以充分告诉我她隐藏起来的想法。不过我该怎么回答呢?是负责的告诉她谎言,还是该引她走向真相?抑或我应该什么也不说,我难以取决。
我们沉默地坐在那儿,直到女侍应拿来了汽水。
“好吧,你问吧。”她走后,我说道,绷紧下颌。
“为什么你会在天使港?”
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对她来说。这不会让真相曝光,不过如果我据实回答,就会泄露出很多秘密。还是让她先透露点儿什么好了。
“下一个。”我说道。
“可这是最容易回答的。”
“下一个。”我再次说。
我的拒绝让她感到挫败。她不再看我,目光转向她的食物。慢慢地,更努力地思考着,她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咀嚼,一边苦思冥想。她又喝了一口可乐,然后终于又再看向我。她的眼睛因揣测而眯了起来。
“那好吧,”她说道,“这么说吧,当然这只是假设,假设某个人能知道人们想什么,能读懂人心,你知道——只有几个例外。”
这甚至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