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走了。
他走的第二天,太极殿门口果然多了一队亲卫。
齐成泽亲自带队,日夜巡防着。
一直沉寂的舒太妃也被搬了出来,太后又被气得不轻。
不过这回她难得和柔嘉站在了一起,因此对着提防她的这些举动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柔嘉那日进书房没拿到钥匙,最后还是太后出的面,借口整理先帝遗物将圣旨拿了出来。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了。
柔嘉攥着手中的圣旨,无法想象母亲明明决意赴死,还为她求了一道圣旨时的心情。
至于这圣旨萧凛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又为何不颁,柔嘉却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小满如今已经三个月了,分量已然相当不轻,柔嘉抱着他的时候已经有些吃力。
江怀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拿着帕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摇床里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小手不停地抓放着,可身边的人却好像并未察觉到一样,只是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眼看着那孩子哭的脸都红了,江怀到底还是没忍住将那孩子抱起来哄了哄。
“爹爹,你来了?”直到孩子被抱了起来,柔嘉才忽然回了神,连忙伸手去接,“我来吧。”
“你今天怎么了?”
江怀将孩子交给了她,稍有些诧异。
“没事。”柔嘉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来回的走动着,“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一时走了神。”
江怀没再追问,看着那孩子红扑扑的小脸,目光顿了片刻,回想起了往昔:“他和你小时候长得真的很像。”
“像吗?”柔嘉低头看了一眼,半晌才开口,“别人都说他像他父亲。”
一提起萧凛,父女二人皆沉默了下来。
江怀移开了眼,拿起那圣旨仔细看了看:“谢二郎已经入京了,不久后太后会在万寿宫设宴,大半的京中贵戚都会过来,到时候谢二郎会拿出圣旨当面求娶,你只要答应便好了。”
柔嘉点了点头,只是当听到谢二郎的时候稍有些迟疑:“父亲,这谢二郎是否有心上人,我会不会连累到他?”
“父亲早已打听过,也与他通过信。”江怀安抚道,“这谢二郎与他的亡妻感情甚笃,亡妻死后,他无心再娶,但谢父谢母却一直在给他相看继室,他正不堪其扰。你若是过去,也正好解了他的麻烦。正是两全其美的事,哪里算得上连累。”
原来如此。
柔嘉点了点头,默念了一句:“这谢二郎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父亲也是这样想的,这谢二郎人品颇为贵重,温文儒雅,和你的性子颇为相合。你嫁过去之后,日久天长,若是能与他生出感情也不错,若是不行,那便缓个两年,再和离另嫁也是可以的。”江怀斟酌着看向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圆满的未来。
柔嘉却没再像从前一样应允,只是摇了摇头:“不了父亲,我无心再嫁,我只想和离后陪着您好好过着,至于小满……我到底还是他名义上的姑姑,偶尔能进宫看个他一两次,知道他过的好我便满意了。”
她还这般年轻,江怀以为她是被伤透了心,满是痛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