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过大,季成岭他们暂时放下需要解密的文件,投入到这桩恶性凶杀案里。
“……碾米厂发现的白骨等待技侦颅面复原,王你负责接洽,对比三四年前的失踪人口记录,查那具白骨的身份信息。季成岭,你负责查韩经文的社交关系,尤其是最近出现在韩经文身边的外型较为出色的男人或女人。陈婕,你继续留意那个来电的陌生人。”李瓒思路清晰,有条不紊的指挥:“技侦已经恢复很可能是凶手的来电人的音频,听音色可以猜测他年纪不大。”
“他说他二十岁时第一次杀人,杀人手法和碾米厂里发现的白骨死状相似,假设那具白骨就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可以推测他的年龄应该在23-24岁之间。”
方向瞬间明朗,陈婕很快筛选出身边可疑的几个人。
“最后一件事,”李瓒顿住,难得有些犹疑不定,他撑着额头,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舔了舔因天气干燥而起皮的嘴唇,投下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这桩案件有可能是一起带有强烈报复性质的连环凶杀案。”
众人:“!!!”
嘎吱――有人过度惊讶、突然站起,用力过猛以致椅子擦过光滑的地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连环凶杀?!”
不怪年轻人沉不住气,连老刑警都震撼不已。
自天眼系统建立以来,将近20年间没有再发生性质极其恶劣的连环凶杀案件,如果肯定这是一桩连环凶杀案……所有人眼前一黑,只觉得头皮发麻。
昨天刚发现的命案,新闻媒体跟闻到味的鲨鱼似的狂奔而来,记者无孔不入,迟早挖出死者是被虐杀而不是普通的谋杀。
连环凶杀的案件查起来的动静必然会大,警方又被盯着,要是不小心走漏一丁半点的消息,到时造成的社会恐慌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越是棘手的案件就越镇定的老刑警冷静询问:“必须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是一起连环凶杀,否则绝不能轻易下定论!”
李瓒:“需要上报市局,让他们出面调动粤江市各区保存的可疑悬案,悬案发生时间就定在4年之内。”
“4年间发生的悬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要一一排查也是个很大的工程量。”季成岭提出疑问:“在排查之前,我们至少应该知道怎么区分是连环凶杀的悬案。大部分连环凶杀案的杀人模式、受害目标、作案喜好都有共同点,3年前死亡的那具不明白骨和四天前死亡的韩经文都是被虐杀、男性,被害现场是人迹罕至的城郊,除此之外不能确定更多的共同点。”
老曾:“其实虐杀就是最大的共同点,说明凶手的作案喜好是以受害者的痛苦为乐。假设两次来电警局的人就是凶手,他还多次提到‘他们’犯下‘罪恶’,死亡是最好的赎罪,这可能就是他的作案动机,也是受害目标的共同点。”他指出来:“但你曾经说过,被虐杀的极恶劣命案很快就会在粤江市的警察系统里传遍,如果发生类似案件,我们应该会有印象。”
经此一提,所有人也都想起李瓒还说他看过并记得粤江市近20年来保存的悬案,所以真是连环凶杀的话,李瓒他没必要那么犹豫不决。
李瓒下意识的摩挲手指,这时候就很想抽烟,左手已经悄悄的摸进口袋里,捏了捏盒装香烟和打火机,再收回来时碰到一包塑料纸的小玩意。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颗彩色糖纸的小糖果,应该是江蘅趁他不注意塞进来的。
那个赖在他公寓里生根发芽的江蘅最近在努力戒烟,于是在家中每个小角落里藏了小糖果,说是烟瘾上来随手就能摸出一颗小糖果出来解解瘾。
李瓒‘啧’了声,有些嫌弃,但眼下烟瘾犯了也没法,只好剥开来含进嘴里,抬起眼皮就见室内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活计正盯着他看。
“都看我做什么?”
“你在戒烟?”
“我从未放弃戒烟,屡败屡战。”
这点倒是没撒谎,但李瓒以前戒烟基本全靠忍,烟瘾上来就狂喝茶,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甜腻腻的玩意,但他现在放弃桌上苦涩的茶水选择甜腻的糖果戒烟?!
陈婕的神情若有所思。
“现在是发呆的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李瓒斜斜的靠着椅背,环顾会议室一圈后说道:“我也没说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