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喏喏无言。
周博学盯住李瓒:“你是谁?”
李瓒:“东城区分局刑侦队队长。”
周博学登时想起亲弟死亡后的调查报告里似乎提过东城区分局,但因为没有太大关系,所以被他忽略了。
“您好,我是周博学。”
李瓒点了点头,没握上周博学伸出来的手。
周博学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倒没恼怒,只以为李瓒是个刚正不阿到迂腐的警察。
很多警察都有这脾气,觉得所有商人都是剥削人民群众的资本家。
李瓒:“麻烦调取出现绑架犯的监控视频。”
民警看了眼李瓒,心想这位就是‘养老局’那位特别能惹事的李队,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保安见民警没反对,于是听从李瓒的话调取监控。
监控里绑架犯出现的画面被截屏,李瓒问会所工作人员:“你们过来辨认一下,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周博学问:“你的意思是绑架犯是会所工作人员?”
李瓒:“绑架犯熟悉地下停车场结构,而且他能自由出入地下停车场。要么他是会员,要么他是工作人员。”他问民警:“绑架犯开的什么车?泊车处应该有记录,可以查出车主。”
民警还没开口,耽误了好一会才进来的江蘅就说道:“是辆银色帕萨特,车主还在楼上。看监控视频,被绑架者被偷袭,脸压在引擎冒白烟,明显那辆车之前被开出去兜风,但被绑架者至少两个小时内没碰过自己车。可以自由取用停车场所有豪车的人,只有泊车小弟或泊车服务处的管理员。”
泊车服务结束,钥匙保管视车主要求而定,要么当天交到车主手里,要么暂时由泊车服务处代管。
唯一能在不同时段驾驶停车场车辆并清楚车主行程的人,除了管理员没有其他人。
经理猛地回神,吼道:“快!快去泊车服务处!!”
保安听话去泊车服务处寻人,李瓒和江蘅这厢继续让人辨认绑架犯,最后是一个会所女服务员组长出来说:“她身形有点像章熙。”
李瓒回头看她:“仔细说。”
“我不太确定,因为她半年前就辞职了。”女组长仔细看截屏和动图,有些犹豫的说:“章熙是我手底下的服务员,之前负责泊车管理处和水疗所那两块,后来又被调走。过没多久,我听说她辞职了。算算时间,应该辞职半年……她为什么绑架会所客人?”
李瓒:“你确定是她?”
女组长仔细看了几遍,最后点头:“我确定!她身材瘦高苗条,但是天生小脚,走路不稳,时常趔趄。走得快一点,身体会东倒西歪保证平衡。”
动图里的绑架犯走得是很奇怪,好似站不稳。
这时去泊车服务处找人的保安回来,带来被打晕藏起来的管理员以及一套淡紫色的工作服。
李瓒:“立即把消息传回市局,让他们调查章熙的住所!”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江蘅注意到经理和周博学的神色变化,当女组长提及‘章熙’这个名字,经理流露出紧张的表情,而周博学则是明悟的神色,仿佛是一瞬间明白朋友为什么会被绑架。
与此同时,交通控制中心传来消息:“已查明绑架犯驾驶的汽车在开向板湖立交桥的路口经过交换,换成一辆黑色奥迪,车牌号粤*26261,交换时调换方向朝西南方向开过去。目标现在正在――”
“粤江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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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江大桥。
车流如织。
一辆普通的黑色奥迪在车流中穿梭,没有超速、变道,严格遵循交通规则,没人会怀疑它内部潜藏着怎样的罪恶,也无人知晓一如往日的行车途中如何暗流汹涌。
车内副驾驶,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的胡高飞‘唔唔唔’叫喊,从一开始的假装镇定到惊慌、再到愤怒,发现绑架他的人是曾经在手掌心里瑟瑟发抖的小绵羊,于是心存侥幸和蔑视,然后发现小绵羊已经变成魔鬼降临的黑山羊,便眼泪鼻涕糊满脸的认错、求饶。
驾驶座的女人流着眼泪的笑了。
桥面的车辆不知何时被疏散,前后都被堵住,警车悄悄包围住这辆几乎是匀速行驶的黑色奥迪。
蓝白色的雪铁龙一辆又一辆横在粤江大桥的桥面,蓝红二色的警灯‘哔呜哔呜’尤为响亮,藏青色正装的警察严肃冷厉的劝告她不要做傻事,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再远一点的,围观群众好奇不已,不知道桥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窃窃私语,伸长脖子,表情兴奋,举起手机录制拍摄,唾沫横飞,不惧危险,因为警察在前面竖起名为安全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