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无论是心智还是身手,远胜于一个刑警。
他应该从军,不过从军的话就太危险了。
楼吉如是想着,一边惋惜,一边又觉得还好是当刑警,他继续吊儿郎当的刺李瓒心里的伤口:“如果你是特种兵,你师父他们在你面前备受折磨时,你也不至于表现得太无能哦,不对!他们不认识你的话,根本不会死!”
“那群毒贩的目标是你!是折磨你!”
李瓒黑泠泠的眼珠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那簇火焰因愤怒而燃烧,愤怒到极致反而整个人沉静下来,那是一种沉静的、可怕的杀姿态。
他锁定了楼吉。
楼吉扬起唇,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手臂肌肉紧紧绷起。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迅速展开搏斗,原本敌不过楼吉的李瓒在整个人都陷入沉静的杀状态后,竟可以和搏斗经验丰富的楼吉打成平手,隐约还有压制楼吉的趋势。
李瓒年轻力壮,身手极为敏捷,天生具有野兽搏斗的直觉,明明没有过经验但就是能靠野蛮粗暴的直觉避过楼吉的杀招,同时挥刀、收刀,毫无章法,令人猜不透。
楼吉暗自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逗过头惹火李瓒了。
他心里苦恼了一下,只好在正面面对李瓒时,对他说话,话中内容被陡然炸开的爆炸掩盖,两人都在瞬间产生耳鸣。
虽然听不见,但李瓒看到了楼吉的嘴型,他瞳孔紧缩,反手一个假动作甩出匕首,匕首绕着楼吉的脖子转了一圈,而他趁楼吉的视线偏移时用左手抓住这把匕首牢牢架在楼吉脖子的大动脉处。
李瓒:说清楚!
白砖楼岌岌可危,有人在攻击白砖楼,炮弹在周围接二连三的炸开。墙壁倒塌,碎石沙沙滚落,白砖楼摇摇欲坠,而楼吉被脖子上的匕首定在了原地。
他只好回答李瓒:出去后再说!现在先逃命吧――昆山不知道宋志被救了,他会轰掉整栋白砖楼,包括楼里的我!!别抓我当筹码,就是昆山派我来杀宋志他知道我就在楼里,因为他想连我也除掉!
宋志是卧底的身份,金三角各国及毒枭们摩拳擦掌的动静,5月在公海交易的军火线被人截胡桩桩件件都积压在昆山的心里,让他变得多疑多思,怀疑身边一切靠近他的人,尤其身为二把手的楼吉。
派楼吉去粤江市解决16年前的塘山失枪案本来就是考验,结果楼吉失败了,尽管他已经提前找了无懈可击的理由,可昆山不看理由,他只看结果。
结果就是楼吉失败,失去了昆山的信任。
楼吉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不声不响任由李瓒审度,就在这时,门口闯进一个男人,举着枪对准两人刚勾住了扳机,一枚炮弹在他身后炸开,顿时吸走对峙中的两人的注意。
楼吉:“先走!”
白砖楼已经撑不住了。
李瓒收回刀,朝着唯一还没塌的窗户跑去,经过刚才举枪企图射击他们却被炮弹余波震扑在地的男人时,恰好听到从他兜里掉出来的迷你小电台。
迷你小电台发出沙沙的信号声,紧接着是熟悉的语言通过信号传达紧急简短的询问:“丁!丁,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收到请回复!请立刻回复!”
楼吉:“你还愣着干什么?”
李瓒把刀插回腰间,冷冷地看了眼楼吉,然后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把冲锋枪挂胸前,同时询问:“你很关心我?”
楼吉惊讶于李瓒年纪轻轻却得了中老年自恋的毛病,不过他很快就看到摔在地上的迷你小电台,眼睛微微一眯,他认出这是用于作战小队保持通讯的单兵电台,也叫军用电台。
是个军人。
楼吉不多废话,飞快爬窗逃出白砖楼,两脚一落草地倒没有先跑,反而朝楼里的李瓒挥手,催促他动作快点。
李瓒背起这名叫丁的军人,捞起单兵电台对着那边说了句:“他没事,还活着。”
电台对面的人沉默了一瞬,询问:“你是谁?”
李瓒:“自己人。”说完他就把单兵电台塞进上衣口袋,背着丁爬出窗口,楼吉在外帮忙接住人,一起跑出白砖楼不到5米远,先后两颗炮弹击中白砖楼。
炮弹轰然炸响,白砖楼迅速土崩瓦解,成为废墟一堆,失去建筑物遮挡的李瓒和楼吉立刻暴露在远处矮楼天台昆山集团等人的视野中。
狙击手被派去狙杀宋志,而弹药补给不足,因此昆山收到停用远射程火箭炮的回复,他沉默片刻,转而联系在红灯区混战的下属:“截杀楼吉!”
混战中的下属接收到命令只愣了一瞬就毫不犹豫的执行,一辆装甲车调转方向匀速开进康波营地,执行截杀楼吉的命令。
此时,逃进树林中的楼吉回头眺望变成废墟的白砖楼,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卷成棍状叼在嘴边说:“破甲弹?哼!用中来说就是非常荣幸,要不是宋志被关在白砖楼里,昆山不至于动用破甲弹,顺便让我蹭一蹭破甲弹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