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義父來了
回程的路上,馬夫依舊心情愉悅地哼著小調,伴著藍天白雲,一行人的心情都好極了。然而始終路途遙遠,鄉間小路顛簸難行,馬車抖得骨頭幾乎都要散掉了。
快到晌午時分,日頭高掛,車夫遠遠看到前面岔路處有一茶攤,便詢問凌雋珈是否需要小歇一會,吃點東西再趕路。
凌雋珈也怕阿蓁會累,便應下了。一行人把馬車停好,下人牽了馬去吃草。阿富和車夫坐一桌。凌、郁二人和兩個會武的女侍坐一桌,四人一共點了四屜肉包,一屜素包,又叫了兩壺茶。
阿雋茶水喝多了,起身走去茶攤借茅廁小解去。
此時,兩個一身短打男子騎馬而至,大概覺得累了,想要歇息,也在這茶攤坐下,粗著嗓子,喊了店小二:他媽的趕快給大爺來點肉,再來一酲酒,老子快要累斃了!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兩位大爺稍等!店小二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童,瘦骨嶙峋,衣衫破爛,跑跑跌跌的領命去。
那兩男獐頭鼠目、尖嘴猴腮,一看就知是庸俗猥瑣之徒,甫坐下就四處張望,用齷齪目光,明目張膽地直瞟阿蓁那一桌望去,那眼神就像看三位姑娘都沒有穿衣服似的!
那身量稍矮的,更大膽一些,不時上下打量郁滿蓁,茶水未至,嘴角的口水已快流到桌上。
阿蓁撇過頭,皺了眉,見那兩個女侍按住腰間的匕首,正等待自己發號令,就起身出手教訓那兩人。她微微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吃完後,大家各自離開,也就相安無事。
直至凌雋珈解手回來,那兩男子仍然有恃無恐的用猥瑣的眼神,視姦著美人,兩方開始對峙。
當凌雋珈正欲發作,想親自出手,她憑著衣著辨認出對方是義父的人,只是看來是最近新收下的,不懂規矩。凌大當家什麼都招惹,唯二不招惹婦孺和佛門中人。
師父說過,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會欺壓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因此要求跟隨他的人也必須遵守這個規矩。
這兩個人到底是一時健忘,還是膽大到無視這個規矩?
正當她這樣想著,義父一行十來人騎馬隨後趕至。凌雋珈被帶頭的義父凌霸天一眼認出,當看到將近兩年未見的義子,凌霸天大喜,豪氣萬丈的哈哈大笑,大喊我兒!
郁姑娘循聲望去,只見一匹高大駿馬上一個極為強壯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一身黑衣,赤色長袍隨風飛揚。
那人臉上有好幾道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疤痕,滿臉絡腮鬍,配上一身腱子肉,手臂比常人大腿都要粗,非常粗獷,是小孩和婦人看了會嚇得大哭的那種。
但她不個知道的是外形偏向莽夫泥腿子的凌霸天,看似魯莽智謀不多,實際是臉黑心冷手辣有心計之人。
凌雋珈喜出望外,義父來信說還有半個月才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開心得喊了一聲義父。看對方翻身下馬,又將小美人帶上前,向他介紹了郁滿蓁。
凌霸天瞟了她一眼,覺得她姿色上佳,就是看起來太嬌弱了,身子羸弱得很。看她一臉害怕,裝作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躲在凌雋珈身後,歛眉低首不敢看向自己,心裡好笑,臉上卻故作嚴肅。
阿雋,她是你看上的女人?凌霸天見兩人舉止親密,義子還緊緊拖住她的手,十有八九是那種關係了,不過自己還是循例問一問。
是。阿雋爽快承認,她覺得對義父向來沒有什麼事需要隱瞞。
凌霸天再看了郁滿蓁一眼,兩人視線對上,對方對他輕輕點了頭,阿雋教她叫義父,她也照著喊,怯怯懦懦的喊:義父好。
凌霸天不置可否,沒說喜歡郁滿蓁,也沒有不喜。只有凌雋珈知道,義父這種反應就是不反對二人在一起。
義父一行人趕路累了,口渴極了,見小茶攤還有餘座,想沾一沾酒,揚聲叫了酒,又叫了十幾屜肉包。
包子要時間蒸熟,店小二先上了酒水,十多個老粗漢子豪邁的提起了酒酲,把酒大口大口地往喉嚨裏灌,把衣襟弄濕,就隨意用手背擦著嘴巴。
剛才對郁姑娘無禮的兩個猥瑣男子,知悉自己得罪了大當家義子的女人,趁大夥兒在用膳,走過去對郁姑娘鞠躬致歉,懇求對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自己方才的行徑。
見郁姑娘並不計較,凌雋珈擺手叫兩人退開。此時,有人大聲斥責:這店家做生意太不老實了,往酒裡摻這麼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