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的身影,时常浮起。
“不是你的旧伤。”夏淮摇头起身,踱了两步才转头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你的症结所在,需要回去查阅医书,但根据你目前情况,我怀疑……”
“怀疑什么?”
“锁情蛊反噬了。”夏准直白道。
江止一怔,刚要说话,竹林外却走来两个人,江止抬起手,阻止夏淮往下继续说。
“掌门师兄。”来的两人是宋诣与程嘉月。
拱手行过礼后,程嘉月毫不客气地坐到江止身边,道:“师兄近日可见过五师妹?”
江止缓缓摇头,这些时日他心头迷惑,既没见过南棠,也没见过萤雪。
“你找她有事?”
“二师兄化波峰那洞府怎好住人?我……想帮帮她。”程嘉月边说边摸摸后脑,“我和三师兄去冥思洞找了她几次,也没见着她人。”
“我那洞府怎么了?”夏淮摇扇挑眉,看着他与宋诣道,“现在想起来帮她?早干嘛去了?你们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帮你们那点可怜的愧疚?”
程嘉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宋诣脸上也挂不住,想发作却又忍住,只转开眼眸。
“她不会收你们的东西,别白费心思了。”江止起身朝前走了几步,看着云川隐约的光芒道。
早在他们去找南棠前,他已经让聂隐跑了一趟,聂隐倒是见着人了,但说明去意后就被南棠断然拒绝了。从小到大,南棠都是热心之人,她爱帮人,同时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倒不是施恩图报或者贪图便宜,只是她向来觉得,若是不收这份好意,对方会将恩与情记挂在心,于其让人家念念不忘,倒不如收下谢意,叫人家心里舒坦些,因而她会收些并不算贵重的礼物。
若有一日,她对这份好意拒绝得不留余地,那便意味着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经变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那要我们怎么样她才不生气?”宋诣终于出言。
“她最近忙得很,没功夫理会你们。结丹在即,你们也别去干扰她的修行,至于其他事,等以后再说吧。”夏淮语毕拱手告辞。
四个师兄中,南棠唯独与他有联系,偶尔会提及自己的情况,夏淮自然清楚她的行踪,但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以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相见真的不如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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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在程嘉月他们那里引发了一小轮的争执,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临近门派的考核试炼。
丙班的五个小崽子最后一次挑战金额灵猴。
自上次被南棠训完以后,商九、陆卓川五人就再没靠近过羊尾谷。南棠觉得他们彼此间的默契不够,配合得太差,给他们安排了其他的修炼功课。
大半个月修行下来,在南棠的亲自盯梢下,五人的默契见涨,临近考核前,南棠便将这最后一次功课当成是对他们的考验。
从商量对策到制定计划,南棠通通没有参与,她也想知道他们已经成长到哪一步了。
午后的阳光炽烈,师徒六人站在羊尾谷前,话不多说,彼此交汇过眼神,商九带着众人向南棠行过礼后,转身进了羊尾谷。
南棠抱着小奶虎飞身而起,依旧站到了最高那棵树的树梢上。
五个人这次学乖了,没有轻敌冒进,而是让修为最差的杜一壶拿着两坛酒,到猴群盯梢的范围外饮酒。酒香四溢,勾得猴子馋虫发作,毕竟是小灵兽,自制力当然不像修士那般强大,树上藏的好些猴子耐不住诱惑,从树上跳下,脱离了职守范围,悄悄靠近杜一壶,打算夺酒,其余警觉性高的猴子,也纷纷集中到了附近。
“嗬,这几个臭小子学会和猴子玩心眼儿了,不错不错,兵不厌诈。”南棠一看那架式就笑了,一边捏着小奶虎的手掌一边夸道。
小奶虎翻个白眼。
等到猴子引得差不多,五人终于出手,将这几只放哨的灵猴悄无声音地一一放倒。
商九给杜一壶竖了个拇指,从未得到过认可的杜一壶喜不自禁。
他们集中之后正式往羊尾谷进发,南棠津津有味地看着,从捏小虎掌改作挠他下巴,边挠边道:“小乖,像他们这样,奔着同样的目标共行的,在以后的岁月里恐怕不会再有了。都说修仙这条路注定孤独,修士到最后都难免独来独往,哪怕有门派,有师父,有同门,也永远无法共同进退……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一起修行?取彼之长补己之短,共同进退,像他们现在这样,或者像我和你……”
她自言自语喃喃道:“按南山师兄话里意思,身怀句芒春种的人,只怕日后无法修炼任何克敌伤人的术法,木灵根又以辅助见长,我以后是不是只能修炼天生诀一类的功法?若果真如此,以后我还真要好好供着你,咱两一起修上去。”
南山觉那日说的关于句芒春种的话,让她这几天都觉得有些迷茫。
手上忽然有点刺痒,南棠低头一看,发现是小奶虎咬住了她不断骚扰他下巴的手。
他咬得不重,尖利的牙齿在她指尖磨牙般搓着,咬两下松一下,南棠“唉呀”一声,把手从他嘴里拔出来,刚想弹他脑门,却对上他晶亮的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