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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川刚踏入房门,就看见一个女子缩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她脸向着墙壁,嘴里念叨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言川止住脚步,轻声安慰她:“姑娘别怕,在下是来治病的。”
小月闻言,双手抱着头,崩溃喊道“不要过来!不要!”
言川皱着眉头,转身望向站在门口的覃劭,眼神向他求救。
覃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安慰小月,“小月,你别怕,他真是来帮你看病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月慢慢止住了颤抖,回过头看向言川,细声问道,“你真的是来帮我看病的吗?”
言川猝不及防撞见小月的脸,差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她的额头,脸颊,下巴处布满了大块的红疹,眼睛浮肿,睁开眼只能看到一条缝。
言川试探着问道:“小月姑娘,你能过来点吗?”
小月站起来,缓缓走到一张红木雕花椅前坐下。
言川在她起身后匆匆打量她的手腕处,脖颈处,毫不意外,也是布满了大块的红疹。
“小月姑娘,你还记得身体是何时出现不适的吗?”
小月垂下头,沮丧道:“大概是酉时,我从夫人房间出来,发现手腕上长了红色的红疹,非常痒。起初只是手腕上有,不到一个时辰,我从头到脚,全部长了红疹。”
“那你除了长红疹,还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吗?”
小月迟疑道:“昨夜我的头特别痛,浑身都疼,但是今天醒来出了一身汗后,没有头痛,只是觉得有点使不上劲。”
言川随即又让她张嘴吐出舌头,果然透着不正常的红,“小月姑娘,你的手放这,我看一下脉象。”
小月乖乖照做。
脉弦,数,言川低眉,认真感受手指下方跳动的脉搏。随即出口安抚满脸紧张的小月,“小月姑娘不用担心,待我开出药方煎好药,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月听完激动起身想要跪谢,言传眼疾手快拦住她,“小月姑娘,不用拘礼,你在此好好休息。”
言川手伸到盛放着清水的盆里,十指交缠在一起揉搓,覃劭拿来笔墨纸砚放在红木桌上,“你要的东西我放这了。”
他洗完手后端起盆走到门外,轻轻一扬,盆里的水像终于得了自由一般,一股脑顺着台阶往下流去。
走到桌前坐下,覃劭将研磨好的砚台递到他右手边,言川出言致谢:“多谢覃公子。”
挥舞笔尖,纸上浮现一行行字,覃劭在一旁注视,不禁读出了声,“生地二两,当归一两,荆芥一两,苦参一两……千金藤二两。”
“千金藤?这味药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覃劭疑惑问道。
“它在南方很常见,我之前也遇到过像小月姑娘这样的病人,当时就是用了这味药,很快就治好了。”言川耐心解释,起身拿起药方递给覃劭,“覃公子,劳烦你找人按照这张药方抓三剂药。”
接过药方,覃劭又问:“为何是三剂?不能多抓几剂吗?”
言川摇头,“通常服用三剂药不见效的话,说明要调整药方了。”
“那若是有用呢?也要改?”
言川点头,“若是情况好转,后续的药量也要根据病人身体情况适当减少。不让你多抓药,一是因为是药三分毒,宁可少喝药,也不能给病人身体增加负担。二来是为了避免浪费,药材的生长,采摘炮制都需要花费很大的时间精力。一旦有人浪费药材,很容易导致另一个人需要药材时用不到。”
覃劭被他这一番细致的解释打动,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这就去找人把药抓来。”
客栈这边,云实心事重重回到房间,就看见云升坐在床沿边,旁边摆着他的包裹。
云实惊讶道,“大哥,你这是?”
云升冷笑一声,讥讽道:“在你这躺了好几天,看到我要走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云实闻言,掩上房门,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的眼睛,“大哥,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你总是这样同我说话?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出来。”
没想到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却换来云升的恼羞成怒,他不再掩饰心中的愤恨,怒骂道:“你别和你娘一样假惺惺,当年我娘在路边看你娘可怜,才把她带回府上。没成想后来背着我娘勾引爹生下你,你娘这个不吉之人生下你这个小扫把星,害得我娘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云家的生意也被你们连累得一落千丈。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你也别叫我大哥,我听着恶心!”
仿若一道惊雷直直劈在云实身上,他只觉疼痛,仿若有人拿着尖锐的刀用力捅穿他的心,细密厚重的痛流向他的四肢,手指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如此直白的恨意让他呆愣在原地,几度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升见他这般反应,继续讽刺道:“你和你娘这般忘恩负义的人一样虚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逍空派不允许弟子谈情说爱,可你却违背门派的规定,整日和张小姐眉来眼去。你对得起你师父的教诲吗?就算你想退出门派回到云府,还不是只能和你娘一样,依靠别人养活。家里的生意现在都是我在管,云府上上下下都是我在养。就算我不介意多养你一个废物,你拿什么给张小姐幸福,你认为他家人会同意把她嫁给你吗?”
云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拳头紧握,被云升瞧去,起身上前出口刺激他:“哟,被我说中了,还想打我吗?来,你打呀,正好让大家看看你真实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