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鹭照旧认真读书,而乐安也翻出昨日未读完的书,准备继续读。
但不知是不是白日运动太多,有些累了,总之乐安这会儿有点儿看不进去书。
她盯着书本,半天没有翻页,看了后面忘了前面,只得再从前头开始看,可看着看着,思绪便又不知飘到哪里,眼前书页上一列列的字仿佛跳舞的小人,活蹦乱跳,可就是不跳到她脑子里。
于是——
“啪”。
乐安干脆利落阖上书本。
今日不宜读书。
不宜读书宜什么?
宜赏美色。
乐安把书扔到一边,侧着身,支着颐,专心致志看美人。
睢鹭就坐在她对面的书案上,旁边有一盏落地的八角琉璃宫灯,晕黄的烛光从剔透的琉璃灯里溢出,映出光怪陆离又奇诡绚丽的光,落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朦胧的薄雾似的光晕,比之白日里的清正俊秀,便多了些温柔绮丽,仿佛烛光化出的精魅,可他端正身姿,认真读书的模样,又化解了那一分妖魅。
总之怎么看都好看。
真不愧是她的驸马。
乐安又想起白日里在状元楼听到的那些话,不禁在心里气得直哼哼。
那个说不愿为权势富贵出卖色相的——真该让他站在睢鹭面前好好认清一下自己,他那顶多平头正脸的模样,连睢鹭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也算有色相?倒贴她她都不要好吗?
而且,还说她沉迷温柔乡日日缠绵夜夜欢愉什么的。
咳,夜夜欢愉倒不算错,但鬼来的日日缠绵哦。
这么一想她还真的有点亏,白担了个好色的名儿,结果却连正常新嫁娘婚后应有的温情蜜意都少有,夫妻俩难得在一起,竟然还是这样一句话不说的你看你的书我看我的书,虽然说考试重要吧,但反正又不是她要考试……
不不不,怎么能这样想呢!
乐安猛地拍了下自个儿后脑勺。
都说了要宽容,要大气,要跟人生理想比起来,小情小爱算什么,况且她看重睢鹭看重的是什么,不就是他那颗为国为民的心吗?现在他正在为此努力,她应该高兴,她可不能打自个儿的脸哪!
对面突然传来睢鹭的声音。
“还有两刻钟。”
?
乐安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他。
睢鹭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片刻,落在她嫣红的脸上——她自己似乎还没发觉,但他却早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还是不能多看。
于是,一瞬之后,他的视线便又移回到书页上,只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同时道:“再看两刻钟的书,咱们就能回房了,别急。”
乐安:……
“谁急了!”
“我急,当然是我急。”
……
于是这一晚,“急切”和睢鹭和“不急”的乐安,再次被翻红浪,翻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