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然是很好的,失去公主是齐庸言天大的损失,可再怎么好,公主也已经成了人家的娘子了啊。
人呢,要往前看,所谓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执著已经失去的东西,那么便会连未来也一并失去,齐庸言还年轻,又一表人才的,大可不必在一棵已经不属于他的树上吊死。
再说,他这么折腾自己,公主又看不到,有什么用嘛!
刘思撷苦口婆心地劝说了齐庸言一堆。
然而,毫无作用。
那时,他甚至还笑着。
“你不必担心。”他对刘思撷说,“我早已想好了。”
“人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如今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这几日不睡觉……也不是为了向谁博同情而故意折磨自己,只是……实在睡不着。”
“但,再过几日,就好了。”
齐庸言是这样说的,而后,又过了几天,他便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夜里终于能入睡了,心情似乎也平静下来,还为了挽回与礼部众官员们的关系,言语缓和地主动宴请了几次。
虽然仍旧不如以前滴水不漏,虽然仍旧身形消瘦,但起码,看着似乎是好起来了。
于是刘思撷便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认清现实,放下了。
但刚刚一听他跑去给公主送吃食的八卦,刘思撷便知道,他还没放下。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刘思撷再度对齐庸言苦口婆心地劝道。
齐庸言却低眸。
“可我不要别的芳草,我只要她。”
刘思撷被噎地一哽,但随即又咬着牙小声道。
“可她已经成亲了呀!再说,你看看你刚刚办的什么事儿?这会儿怕不是整个尚书省都知道你刚刚给公主送吃食去了,你这是想干啥?光明正大追求有夫之妇不成?”
齐庸言半晌不答。
正当刘思撷以为他听进去劝时,便见齐庸言陡然抬起头,脸上坦坦荡荡。
“怎么不成?”
“有夫之妇也不能不许人爱慕吧。”
刘思撷:……
你那只是爱慕吗?你是直接上手,去挖人家的墙脚了啊!
况且……
刘思撷不自觉地眼神瞥向不远处,廊庑下某个正在认真答卷的少年。
况且人家的丈夫这会儿还正在这儿呢,结果,你身为考官,居然趁人家考试就去勾搭人家娘子?
刘思撷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不欺负老实人,他觉得齐庸言这事儿干地就挺欺负人的,以至于他不吐不快,更是忍不住对那少年心生怜爱。
而就算不是刘思撷这样的老实人,也知道此时齐庸言和那少年的关系有多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