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洪庆他们开车,在南岗火车站附近打听着,那个年代找不着路,还得问问路人。
“大姐,南岗火车站在哪?”
反正这找路得费点时间。
焦元南挂了电话后,张军等人看着他问:“南哥,谁啊?”
焦元南开口了:“最近都没啥喜事,自从老周死后,我心情一直不好,今天来个朋友,外地的姚大庆,跟我还挺投缘。你们还记得佳木斯打仗那次吧,在康大年开的酒店,咱们去办事,要50万那事,就是那个姚洪庆。他说他来是要买车办事。小双你去买点菜,整点熟食,眼瞅着人就到了,估计都开了好几个小时车了。老棒子,你找几个兄弟搬点啤酒,再找几个大桌子。”
小双说:“南哥,在这吃啊?人家外地来的,咱找个饭店吧。”
焦元南道:“上什么饭店,饭店那是谈生意的斯文地方,咱在这吃多舒服啊,喝完酒直接睡,多得劲儿。老棒子,一会儿让兄弟打扫一下楼上,打扫出5个房间,他们来5个人,都整单间。”
老棒子听了,就安排兄弟出去买熟食和啤酒。
这头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焦元南说道:“走,时间差不多了,下楼等着。”
等焦元南收拾完都已经5点多了。
焦元南和张军他们几个,焦元南穿着军大衣,冬天二月里冷得很。
还有小双、张军、林汉强,一共四五个人在门口等着车来。
这时,一辆奥迪远远驶来,那个年代没有导航啥的,离老远就看见了。
车停下,姚洪庆他们一下车,焦元南迎上去,姚洪庆还在问:“哥们儿,焦元南大哥在不?”
焦元南瞅着他说:“我操!大庆,我是焦元南你没看出来啊?”
姚洪庆他们一开始还以为穿军大衣在门口的焦元南,是拉客的呢。
说实话,焦元南这招待所,跟旅店差不多,比宾馆差远了,更比不上酒店,95年冰城是有酒店的,瞧这情况,多少有点尴尬。
焦元南一看,哎呀,我操,上去就和大庆来了个拥抱,“啥也别他妈说了。”
焦元南朝着大厅一瞅,“那啥,咱上楼。”
说着就招呼众人,“上楼,上楼,菜都准备好了,上楼吃,先喝酒,暖和暖和。”
众人呼呼啦啦朝着楼道走去。
那招待所住宿便宜得很,也就十块、二十块的,单间算是贵的,还得是干净点儿的那种。
大通铺都是民工、打工的或者路过的人住。虽说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站在走廊里头就感觉挺阴森的。
在95年,这就是个五块、十块、二十块住宿的地儿。
姚洪庆在佳木斯住的可是大酒店,那是按高标准装修的。
姚洪庆心里想,焦元南作为一个大哥,怎么在这种地方?这和他的身份也不符啊!!
上到二楼,推门进屋,焦元南那是热情得很,“来来来,进屋,进屋。”
姚洪庆和他的兄弟往屋里一进,后面还有三个兄弟。
姚洪庆有点懵,他心想,焦元南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哥,这焦元南怎么没个像样的办公室呢?他又看看二俊,二俊也正四处瞅呢,再瞅瞅床上的通铺,屋里哑巴和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在那坐着,眼睛直勾勾的。
唐立强在那躺着呢,也没个正形,唐立强都没起来。
唐立强躺在那旮旯,侧着脸瞅了一眼进来的大庆他们,不耐烦地扭了扭屁股,穿着个红背心,上面还有个窟窿,脚丫子黑得发亮,脚后跟都是皴。屋里还有一股怪味儿,就像大车店似的,有股死性味儿,夹杂着臭脚丫子味儿,那傻华子还在那抠脚呢。
姚洪庆暗自寻思,焦元南在冰城应该混得不错啊,怎么住这种地方?
这时候,姚洪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哥,他这是玩啥呢?”
姚洪庆寻思:“这焦元南是给我整事儿呢吧?他是真没混好,还是没钱,还是故意耍我呢?”
这里面估计有两层意思,一是他们之前打过仗,这次来冰城,焦元南就用这大车店来寒碜他;二是焦元南可能真就混得不咋样,就是这种生活状态。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焦元南没把他当外人,哥们儿嘛,自己家人不用藏着掖着。
这姚洪庆脑子转得飞快,又瞅了瞅屋里这些人,那哑巴穿得也不咋样,整个团伙也就刘双穿得还可以,汉强也凑合,剩下的都不咋地,也不收拾收拾,那傻子还在那抠脚,关键还有个哑巴,还在那“阿巴阿巴”的不知道在逼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