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一次次推开了她。
崔慕礼垂眸,“为何从前不与我说这些?”
拂绿摇摇头,“从前您不喜欢小姐,奴婢和您说了实话,您反而会觉得是小姐故作可怜,想要博取同情。而今不一样,您若是真心喜欢小姐,便该试着去了解原原本本的她。”
她用袖子抹了把泪,道:“二公子,小姐自幼失父失母,被二夫人拉扯着长大。二夫人嫁人后,小姐她受了许多委屈——”
崔慕礼的眸光瞬间锐利,“谁给了她委屈受?”
拂绿察觉失言,立马收声,含糊其辞道:“都过去了,奴婢只是希望,您对小姐能多些耐心。”
说罢,匆匆告退离开。
崔慕礼在原地站了片刻,返回明岚苑。
“公子,您回来了。”乔木正侯在院门口,见到他后殷勤上前,想接过他手里的碗,被他侧身避开。
“去拿双筷子来。”他道。
乔木迟疑,“公子,这面都坨得不成样子了,要不奴才重新去煮一碗?”
崔慕礼不说话,乔木便明白过来,飞快地取来筷子。
面条黏糊,口感不佳,崔慕礼仍慢条斯理地用完。
……这应该是公子出生以来吃过最不讲究的东西吧。乔木心想。
乔木端着空掉的碗筷退下,沉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一手端盆,一手拎药箱,提醒道:“公子,该换药了。”
“嗯。”崔慕礼解开半边衣裳,露出左边臂膀,肩胛处,绑伤口的绷带已然沁出血色。
沉杨解下血布条,不讲究地扔到地上,用清水清理过伤口,再往上洒金疮药,边洒边骂:“王科易那老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杀人灭口,若不是您拦着,属下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骨,当场要了他的狗命!”
崔慕礼阖眸道:“他还有用。”
“属下明白。”沉杨静了会又问:“公子,樊乐康给了您手枪,您当时为什么不用?”
崔慕礼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其器若待,便择时而发。”
沉杨想想也是,一共四发子弹,王科易那老家伙还不够格吃枪子儿。
他用绷带绑了个极丑的结,左看右看,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崔慕礼合上衣服,忽问:“沉桦那边可有消息?”
沉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属下正想跟您禀告呢,沉桦来信说,跟着那姓裘的小子跑了四五个都邑,每次都被他抢先一步逃脱。”
崔慕礼系好衣带,并不意外,“大隐隐于市,裘珉此人有些本事。”
沉杨道:“可不是吗?除去我们与周三公子,另有张家的人也在寻他,他却跟泥鳅似的,死活都抓不着……公子,您说,他手里到底有四皇子什么把柄,能叫张家这般忌讳?”
“空猜无用,找到了便知。”崔慕礼道:“下去吧。”
沉杨将绷带胡乱拾作一团扔到盆里,夹着药箱没走两步,听身后崔慕礼道:“派个人去趟平江,查查表小姐来京城之前,在平江谢府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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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崔慕礼便穿上官服,戴好官帽,早早赶到尚书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