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掏出一包银锭打开,一锭一锭地摆在案桌上,足足有五十两。
钱满粮摆好银锭,复又拜了拜菩萨,熄了火捻子便出庙门走了。
庙堂内,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便又传来得意的“嘿嘿”笑声,这笑声,在子时的破庙内,显得又贪婪又蠢笨。
钱莫氏一早醒来,睁开眼便是惦记着古柏树上有没有尤三郎的留痕。
钱莫氏梳洗一番,便迫不及待地从院墙掠了出去,去山庄东侧外小树林的古柏树下。
已经有十余日未见尤三郎的刻印了,今天依然没有,钱莫氏失落地在古柏树下徊徘,不肯离去。
自与尤三郎相好后,钱莫氏犹如枯木逢春,焕发出一个女人该有的妩媚与柔和。
尽管钱莫氏心里依然装着钱满粮,但是,钱满粮从始至终,都对钱莫氏带着某种嫌弃和无视,这使的钱莫氏对钱满粮心生满腹的恨意和怒火。
而尤三郎对于钱莫氏来说,算是一种身体欲望的补偿,也是精神空虚的另类填充。如饮鸩止渴,明知有毒,却甘之如饴。
钱莫氏失落之余,也没了心思,准备返原路回山庄,却被脑后掷来的小石子,敲在发髻中的金钗上,发出“吭”的一声,惊的钱莫氏忙转身,低喝:“谁?出来……”
一声“玉娘……”尤三郎从古柏树上跳了下来,嬉笑着上前,一把搂住钱莫氏,心情大好地道:“玉娘,想我了吧?”
见是多日未见的尤三郎,钱莫氏失落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贴在尤三郎的怀里,娇嗔道:“这些天,你去哪了?”
“你猜……”
“不猜……”
“猜猜嘛。”尤三郎对钱莫氏撒起娇来。
“又是去采谁家千金富太的花了吧……”钱莫氏酸溜溜地道。
“哎呀,玉娘,天地良心,自从有了你,我就改邪归正了,再没干那采花之事。”尤三郎信誓旦旦。
“哼!信你鬼话。”钱莫氏嘴上说不信,眉眼间却笑开了花。
“玉娘,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尤三郎从怀里掏出一把金丝圆绣扇,举到钱莫氏眼前。
“好漂亮的圆扇,你哪得来的?”钱莫氏喜欢的独眼里闪着愉快的光。
“玉娘,这可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特意买给你的。”尤三郎随口就来,这把绣金扇,是尤三郎前夜去留香院嫖宿,顺手牵羊偷了留香院花魁的,借花献佛,送给钱莫氏,哄钱莫氏开心。
“三郎,你有心了。”钱莫氏拿着绣金扇,爱不释手。
“玉娘,等我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尤三郎画着大饼。
“噗呲……等你有钱了,还能有玉娘的份?”钱莫氏调侃道。
“有有有,我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尤三郎一把抱起钱莫氏,急不可待地往树林深处钻去。
钱满粮连着八个晚上在子夜时分去城隍庙拜菩萨上贡,贡银也由最初的十两到最后的二百两,全是白花花十两一锭的银锭子。
“钱管家,这是忘忧酒舍送来的银锭。”阿力在管家房的偏房内,向钱满粮呈上一锭银子。
钱满粮望着捏在指尖的银锭,看着银锭标识内不明显的刻印,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