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你们是如何上的乢山山顶?莫非有密道?”周老爷回到书桌后坐下。
“回老爷,的确是有洞道,那洞道从乢山山脚,直通乢山山顶。”
“难怪了。萧姑娘的事办好了?”
“办好了,捉了十几条七灵蛇。”
“也好,等过了年,挑个吉日,叫周全回来,在山庄给他们热热闹闹办了喜事。”周老爷吩咐,语气里有一丝失望。
钱满粮感觉到了周老爷的失望,放下茶杯,谨慎地道:“是,老爷。等冬季一过,满粮再去乢山细探,定能找到有关飘灵宫的线索。”
“嗯,来年再议吧。”
“老爷……”钱满粮欲言又止。
“嗯?满粮,有何事?”见钱满粮踌躇不决,周老爷鹰一般的眼神,望向了钱满粮。
“回禀老爷。”钱满粮面色又坚定起来,迎上周老爷的目光,哀痛道:“我父亲并非失足溺亡,而是被人在酒中下毒,再被抛入河中。”
“什么?”周老爷似听到天方夜谭的故事般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脑子也似乎卡住了,停顿了片刻,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钱满粮:“你是如何知晓的?又是谁人告诉你的?”
“这次上乢山顶,我们遇到了萧姑娘失踪了六年的师傅白头童翁……”钱满粮将白头童翁在崖洞里对自己说的父亲死亡的真相,一字不漏地重述给周老爷听。
周老爷听完,紧锁眉头,跌进椅背,哀伤地道:“我原就觉得钱忠溺水蹊跷,却又没有证据,原来果真是遭人暗算。”
“老爷……”钱满粮起身,跪伏在地,流泪哽咽:“请老爷做主,查找当年害我父亲的凶手。”
“查,一定要查。谁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毒杀我周鸿泰的人。”周老爷怒的一掌拍在书桌上,发出重重的“砰”声,足见周老爷心里的愤恨。
“起来,满粮。我与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之后又同时娶了秦氏姐妹,便成了连襟。这份感情,是外人体会不到的。”周老爷眼里泪光闪闪,用手掌抹了把眼睛,冷静片刻,问钱满粮:“你将那白头童翁听到隔壁船仓人的对话,再重述一遍来。”
钱满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白老前辈听到隔壁船仓的人道:‘我已在钱忠的酒里下了药,你们几个手脚干净些,莫留痕迹。’下人回道:‘如此事被老爷知晓,我们……’那下毒之人打断下人的话:‘周家山庄家大业大,死一个钱忠,老爷怎会追查?何况,这只是钱忠夜半喝多了,如厕失足掉入河中,呵呵……’”
“如此事让老爷知晓……让老爷知晓……”周老爷反复念这句下人回那毒害钱忠的凶手的话,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片刻后,周老爷招手叫钱满粮靠近些,望着钱满粮道:“既然那个下人说怕被老爷知道,而不是称周老爷。那么,这个毒杀你父亲的凶手,一定是我们山庄里的人。而且,他能调动下人帮他抛你父亲入河,证明这个下毒之人,在山庄的职位,定是低于你父亲之下,高于小厮之上。你只要在这个范围内筛查,就定能将此贼人揪出来,剐杀之以卸你我的心头之恨。”
“是,还是老爷洞察玄机。”钱满粮着实佩服。
“还有,你父亲是在九年前出的事,将九年后山庄的理事头目排除,缩小查贼范围……”周老爷眯起眼,却掩盖不住眼睑内的杀意汹涌。
对于钱忠的死,周老爷一直来着实是伤心的。一来,钱忠是自己缺一不可的左膀右臂。二来,如周老爷自己说的,他与钱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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