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锋敲敲桌子,示意面前的设计师,“小吴、小齐,把你们电脑里存储的过程稿整理一份发我。”
两位设计师双双看向赖祥云,赖祥云说:“看我做什么,给明老板发一份。”
明月锋察觉不对劲,他说:“不要耍滑头,我知道公司里有内鬼。”
他盯着赖祥云,试图从对方伪装的笑容中找出漏洞。
“明老板,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啊。”
赖祥云说,“你负责的项目出现问题,诬陷打工仔多不合适。”
明月锋手机嗡嗡作响,一共三条信息,前两条是两位设计师发来的草稿图,后一条是翻云公关的邢泱【明老板,三个橙子发布过程稿了。】
“这过程稿有用吗,要不要市场部的同学帮忙用官方微博发声明?”
赖祥云故作关心地问,笑容中的恶意不加掩饰,“明老板不要单打独斗嘛,咱们是一个团队,合该相互照应。”
明月锋冷哼一声,环顾四周,近一百号员工悉数是陌生面孔,赖祥云赶走了所有的初创员工,若非印寒坚守法务部,他明月锋在国内业务线没有一个亲信。
“你知道你最可怜的是什么吗?”
赖祥云踱步到明月锋身边,小声与他咬耳朵,“你最好的朋友,最希望你破产。”
说完,他轻轻环抱一下明月锋,像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一样揽着明月锋的肩膀向门口走去,“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事情会解决的。”
明月锋将赖祥云的话归结于挑拨离间,他丝毫没有怀疑印寒的真心。印寒本不需要帮他照应国内业务,出于兄弟情谊,才坚持参与大大小小的会议,帮助明月锋掌控公司发展情况。印寒希望他破产,为什么?他和印寒是一家人,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反倒是赖祥云的话没头没脑,颇惹人发笑。
“你别忘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明月锋说,“这是我的公司。”
赖祥云说:“公司声誉一降再降,你觉得那些股东们不会嚷嚷着撤资?我手里可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填窟窿。”
他笃定明月锋会让步,毕竟三年前出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取了六千万注资,他不信明月锋随手能拿出这么庞大的资金回购股份。届时股东撤资,明月锋肯定要出让手中的股份寻求买家,他认识的几个熟人顺势低价购入,慢慢将明月锋挤出主导位置。
明月锋不想和赖祥云打嘴仗,他拉开玻璃门,信步离去,脊背挺拔,姿态悠然,自带一番洒脱自在。
随着三个橙子提前发布过程稿,舆论几乎将雾哀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甚至有好事者给米兰初冬秀的承办方写信控诉雾哀抄袭。事态进一步扩大,三个橙子叫嚣着要求雾哀道歉,警方刚刚立案未有其他动作,邢泱打电话给明月锋出主意:“要不咱就装死,挺过这半个月再说,网民的记忆只有七秒。”
“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明月锋找了一处绿化带里的长椅坐下,疲惫地揉捏鼻梁,“估计等会儿股东就打电话来催了。”
“怕什么,他们才拿二十的股份。”
邢泱心大得很,“扛不过就滚。”
“说得简单,我去哪弄六千万。”
明月锋说,“我再想想,你忙你的。”
他挂断电话,后仰身体,望着湛蓝的天空和摇摆的枝杈,思绪放空,平心静气。
手机嗡嗡嗡地再次响起,明月锋抬手将听筒贴在耳边:“喂?”
“明月。”
印寒说,“别担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