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哎呦,什么玩意!”张大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沈琢将一坛酒重重的磕在木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张大娘,积点口德。”沈琢看着张大娘,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当时谁…怎么,还说你不得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还给你请教书先生呢,我看你啊,请了也没用。”
“有用与否,也是我这个老师说了算。”裴长渊捏着扁碗的边缘,慢悠悠的坐下,手里还拎着一壶酒,“不过,他确实没学会你瞎话连篇这一套,倒也是真的无用。”
“你——!”
风水轮流转,刚刚张大娘让李修气得不愿再说话,如今在裴长渊这吃了个哑巴亏,关键还不知该如何还嘴。
沈琢不愿去掺和这些事,若不是牵连到郭阮,他甚至都不会理张大娘。不管怎么说,原身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郭阮是他在世唯一的亲人,至少在沈琢回去之前,他都得把郭阮照顾好。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裴长渊竟也出面帮他说话。算下来,其实裴长渊为人不错,至少当初萍水相逢,他便能毫不犹豫的将大氅赠予他。
即使平常看起来奇奇怪怪,有时也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但不得不说,抛开这些来看,也勉强能算个朋友了——当然,前提是裴长渊不以老师自居。
他将菜呈上桌,随后洗干净手出去,人也都到齐,至少一户一人。
曾全坐在高位,斟了一杯酒,见沈琢出来,思索片刻方才开口:“郦水村没有闲人,各家各户也都有自己的本事。既然今天出了这样的事,那么便让大家来评判一下,你的手艺到底值不值得留在这。若值得,这差事以后也算你一份,若不值得,你与曾郭氏的罪也免不了。你可同意?”
“若大家认可,今日阮姨所犯的错就此揭过?”
“不错。”
“好。”沈琢道,“大家左邻右舍的,想必也听说我已经恢复了的消息。有什么东西还得自己眼见为实,可千万别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你什么意思?!”张大娘听着不乐意了,质问道,“明里暗里说我呢?”
“没有,只是提醒下大家。”
“我看你这小兔崽子就是说我呢!家里没人教?对长辈这么说话?!”
“够了,”曾全将筷子扣在碗上,终止这场闹剧,“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么?”
“哼,”张大娘毫不客气地扒拉着菜,边吃边说,“村长,我这说的是事实啊…这傻子傻了这么多年,大家可别吃完就被传染了,谁知道他以前得的是什么病。”
众人听完,原本下筷子的手变得慢吞吞起来,只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虽说这一桌菜色泽诱人,可张氏说的也并无道理,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