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忽然起身,塞了个东西到沈琢怀里。
“这是什么?”
“阮姨托我转交给你。”
沈琢打开那小盒子,只见那是块玉佩,乳白色的玉身里飘着一丝血红,还刻着一个‘沈’字。
这是在提醒沈琢他是谁。可是郭阮为何会突然这样?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发什么呆?”
沈琢回神,面前已摆了一杯热茶。马车晃晃荡荡,那茶杯却安稳的落在桌上。
“磁石?”他收起盒子,好奇地摸了摸杯子,“我以前只听过,还是头一次见。”
“哪里听过?”
沈琢顿时语塞,他将热茶一口闷下:“不知道,忘了。”
说多错多。离西梁口还有大半日的时辰,沈琢决定睡一觉。
裴长渊是被压醒的。他蹙眉睁眼,低头发现自己腿上躺着一颗脑袋,他轻轻推了一下,那脑袋的主人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
岑南刚一坐上马车边缘,就见裴长渊从里面出来:“怎么出来了?”
裴长渊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饮了一口,又扔给岑南,就在后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裴长渊迟疑片刻,言简意赅道:“里面太热。”
第22章西梁口(五)
“不让你雇马车你说冷,雇了你又说热,反复无常。”岑南接过来闻了下,喜道:“雪里晴?!这回你总不至于再收回去吧?”
“喝你的吧。”
“真舒服,好多年没喝到家乡的酒了。”
“不回去看看?”裴长渊往后靠,看着前路茫茫,“老师经常念你。”
岑南笑了一声,摇摇头:“算啦算啦,当初我说到岑县来的时候,老师差点没打死我。如今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没做,还是不想做?”
“这挺好的,安安稳稳做我的县令。你们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太费脑子,我做不来…对了,他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裴长渊的脸因为白气变得朦胧起来,他缓缓道:“年岁已高,操心太多。”
刹那间,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笼罩着两人,他们都没再开口,只是望着这天地一色的前路。
翻过垭口,在左行几十里,便到了西梁口大营。雪下下停停,临近西梁口多弯路,崎岖不平。沈琢睁眼的时候,马车刚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将他震了个清醒。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