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徐老爷叫住岑南。
“徐老爷还有何事?”
“我儿三日后出殡,岑大人应当会给我徐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吧?”
岑南一顿,拱手附和道:“那是自然,三日内必查明真凶,好让二公子无憾。”
“今日之事乃我徐家私事,还望各位莫要说出去才好。”徐老爷起身,“送客。”
岑县县衙位于城北,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潮湿阴冷的气息沁入骨髓,越往里走,年久未修的霉味越浓。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进大牢,沈琢心道可真够无语的。
“进去吧。”小吏扣锁,“晚点大人会来问你话,大人说若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们就成。”
“多谢。”
灰黑色的泥墙下是又瘪又塌的枯草,拢在一块。石床上的被子刚一掀开,堆积了几层的尘土便扑腾在空中,惹得沈琢呛了几下。
小吏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牢狱,由近及远,最后留下一片静谧。
牢里基本没人。
沈琢扬了扬被子坐上去。事情告一段落,他才注意起脚上的伤来。徐二那一脚后劲十足,如今已青紫了一片。
嘶——
沈琢伸手去碰,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再重点,骨头都得断吧……”他不敢去想。
牢里阴暗,唯有一丈高的那扇木窗能透着点光进来,压抑得像是不见天日的悬崖底。他和衣躺下,卷着被子闭眼,却没有睡意。
他听见有水滴滴落,也听见寒风穿过木窗的细微响动。沈琢神经有些紧绷,胸腔之下的心越跳越快。他胡乱地将被子蒙过头顶,企图寻找到一丝安全感。
额间冒汗,闷得他呼吸困难。沈琢背倚着墙面,露出一角,待身上勉强暖和起来了,他方才眯了过去。
天早早的黑了,沈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徐家厨房。
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带去县衙大牢了吗?而且,外面怎么还这么大天光?
阳光照了进来,他试探着伸手,不一会儿便感觉到暖意,晒久了指尖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烫。
难不成刚刚是他在做梦?还是,他又穿越了?穿越到事情尚未发生之前?
沈琢连忙打开笼屉检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瓦罐汤早已被呈上桌。
“来人,给我把这个杀人凶手摁住!”徐管家带着家丁冲进厨房,沈琢来不及逃离,就被人束缚住手脚。
“凭你也敢在汤里下毒?”徐管家身后跟进来一人,挂着一丝熟悉的讥笑。
徐二!他没死?!
沈琢双眼燃起一丝希望,随即又快速熄灭。没死的话,就不会让岑南过来审。他要是落在徐家手上,又或者说徐二手上…那就连活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