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谢谢王哥。”
那河水尚有些凉,第一脚踏进去时,冷得他鸡皮疙瘩狂冒。大小不一的石子磨着脚底,又硌又痒。
李修见状不禁笑了出来:“你得多下水,习惯就好了。”
河水化开,藏在底下的游鱼感受春的暖意,摆着尾巴窜来窜去。沈琢看准鱼影,将网兜一挥,那鱼却滑溜的绕开了。他在原地站着不动,放轻动作,待鱼钻进网捞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捞起,那鱼挺着肚子在网中蹦起来,挣扎着想要逃离。
沈琢脚一动,原本亲在腿边的小鱼立刻散开,钻进水草丛里。脚趾碰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只田螺。
“这个季节还吃不得,一肚子的螺壳。你等七八月份,去壳爆炒,那才叫香。”李修凑过来看了一眼,又指着岸边道,“对了,沈老弟,那石锅给你弄好了,还有石板,你等会记得带走啊!”
“行,谢谢李大哥。”
沈琢又磨蹭了片刻,方才提着桶和石锅离开。走了一刻钟,便到祠堂边上,他敲响那扇熟悉的门。
“进来。”
院里的老人嘬着茶,听见门口的动静瞟了一眼:“沈娃子来了?”
“老爷子挺悠闲啊。”
曾公半月前就从若水寺回了家,一个人待着无聊,这些天每日午时就叫沈琢过来陪着吃饭。
“那我还能做什么…就养养鸡鸭,喝喝茶,也没人陪我这老头子说话。”曾公哼了一声,太阳照得他浑身一暖,舒适地眯起了眼。
“曾家那么多人,随便找个小辈过来,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
“那些个娃子还肯来看我这老头,别开玩笑了。”
沈琢笑笑,他将炉子搭上,放进红炭,再把石锅洗干净放上去,又洗了点豆芽白菜等。那些鸡和鸭已经长了半大,一拥而上,围在沈琢腿边啄着菜渣。
“你这做的什么?阵仗挺大。”
“石锅鱼。”
新鲜的鱼刮骨去鳞,鱼肉成片,加入酱油盐等腌制一刻钟,裹上粉浆滚热油。再将姜蒜连同辣椒炒香后,放进石锅,加入素菜,辅以麻椒和红辣子,倒入鱼骨汤,熬上片刻。那鱼香浓稠,惹得曾公都不禁坐了起来。
“挺好,挺好。”曾公笑眯眯道,“每日能吃上你这口吃的,我也就死而无憾喽。”
沈琢闻言立刻“呸”了两声:“瞎说什么?”
“你这孩子忌讳这么多干啥,总有这一天的。我可百多岁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
沈琢听完有些不舒服,他皱着眉道:“你要再这么说,今日就别吃了。”
“行行行,不说了…怎么还小脾气上来了…”
“什么小脾气?”余四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闻了一鼻子,“呦,做大菜呢!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