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那人为何要杀你?”
“不知,但他想要我身上的玉佩。”沈琢一顿,越觉得此事不简单,“是阮姨你上次给我的那块吗?”
郭阮点点头:“你把它藏好,千万别丢了。”
藏着呢,跟他的钱放一个木匣里。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整理好了再告诉你全部。”
郭阮心里有了主意,沈琢也不好再多问,他看了眼光着郭阮的屋子道:“阮姨你进去睡吧。”
“我去你那屋。”
他打了桶水拎进去,里头一片焦黑,靠窗户的那边最为严重,烧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来。衣柜桌子东倒西偏,看不清本来面貌。
沈琢潦草地打扫出干净的地方,又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和郭阮交谈时,他只点了一盏灯,又特意将手稍稍背到身后,才没被发现。
短刀划过的地方已经凝住了血,周围一片暗红色,连带着衣袖粘在了胳膊上。他小心翼翼地用热水揉开,却仍旧疼得他直冒冷汗。伤口红肿,稍微一碰便如同几千根细针扎在上面。沈琢伸手去翻药瓶,却发现瓶身未贴标签,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创伤药哪个是消炎药。
“这个。”一只手越过他拿起一个小瓷瓶。
“多谢先…啊啊啊唔——!”一股剧痛直冲脑门,头皮发麻。沈琢没忍住喊了出来,又碍于郭阮已经睡下,连忙捂住嘴巴。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偏头看着伤口上的酒,话都说不利索了,“…轻,轻点…”
这感觉也太酸爽了。
“忍着点。”裴长渊瞥了他一眼,将药粉倒了上去,捞起他的袖子缠上几圈纱布。
沈琢牙关打颤:“你,你不是走了吗?岑大人呢?”
“回去了。”
“那那具尸体怎么办?”
“带回衙门,之后你便不用管了。”
他也没想管。沈琢打了个哆嗦,心道原身就普普通通一个农户,这是造了什么孽,是个傻子不说,又被村里人排挤又被不知名的人追杀。
“先生,那你不走了吗?”沈琢看着裴长渊,试探着问道。
“你很希望我走?”
“没有,我就问问。”沈琢摸了摸耳朵,无奈动作太大扯到伤处,差点又嚎了出来。
“老实待着。”裴长渊端着药箱离开,片刻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床榻在这场大火里没遭多少殃,只失了顶上的帘帐。他试了试木板的结实度,方才将手里的东西铺上去,“躺着吧。”
沈琢道了谢,只脱了外衣躺进去,他摸着柔软顺滑的外层,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裴长渊的被子。他看了眼自己身上,又看着桌边人,往里挪了几分:“先生。”
“你睡吧。”裴长渊晃了晃酒壶,饮了一口,状似无意问道,“今天那人,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