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知道么,想了解一个人,最初萌生的便是好奇。对沈衔玉如此,对你亦是。”宋然说道,“我将他留下来的东西,原原本本学了个透,随后一个人浪迹江湖。可好巧不巧,却在岑州遇上了你。”
“难不成所有痴傻的人一夕之间恢复,你都要认为是别处来得孤魂么?”
“哈哈哈哈,若是我没有好奇沈衔玉,或许我不会这么认为。怪只怪他写了一本奇卦书,里头有一篇名为《绳卦》。上面我还依稀记得,‘以人魂为绳,头尾相连,则可延年。极乐所在,不再八方内,而存七魄间’。我始终不知道这是什么,直到我偶然和你碰面…啊,也不是偶然,你们的命,本就是老头子留下来掣肘沈衔玉、上官述和李家的。老头子死了,你们的动向自然会汇报给我。沈衔玉也死了,自然上官述和李家也对我无用。”
至此,岑州徐府,京城李家、上官述,江南江家,缺上的那一环终于补齐。
宋然补充道:“你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是因为沈衔玉和原本那个沈琢给你铺了路。那位也真是,过不下去日子,忍不了自己的痴傻,便选择逃离,真是懦弱。”
不,他不懦弱。
想必原沈琢是在了缘大师这得到的方法,选择了离开。他很勇敢,他根本不傻。
“你拿泉州城百姓做试验,是想要制造一条‘绳’?”一条通往他来路的绳。
“没错,不过我发现,似乎只有来者能重新打开。”
他说着,便在一处暗牢停下,掀开门前的白布道:“喏,你瞧。”
四壁都托着长明灯,正中央的神龛上,放的不是神像,却是一具打坐着的骷髅架子。
“尸骨是你偷的,你明明……”沈琢反应过来,“京城还有你的人?!”
“不必套我话,他一没有谋反,二并未做害人之事,你就算套出那人是谁也治不了他的罪。”
“是崔大人吧?”
这下轮到宋然震惊。
“你既然想将上官家和李家清扫出去,必然要找一个可以推动事情顺利发展的人。崔晚浓和李家小公子曾有婚约,可李家倒台,她居然能不受任何影响。”
“阿琢,我实在不知……如何夸你了。”宋然佩服,随即点头,“不错,我的确与崔大人有一场交易。老头子残留的势力始终是个隐患,毕竟我可没有谋权篡位的心思,我还没那么大野心。”
“那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
“好玩咯,既然你要上京城,不如也做一回我的棋子。其实也不是很顺利,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况且,我学了这么多沈衔玉的道法,他也算我半个师父,为师父报仇不是理所应当?”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另一处牢房。被镣铐钉在石壁上的人披头散发,一身囚服脏乱不堪,昏暗的灯光下,沈琢只能看清那双眼睛。
“霍遥!”
“呜——”霍遥剧烈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哑声,铁链叮当作响,却也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