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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碎地,牛肉贴人脸,徐燚耳边就是烤肉盘,热油滚烫,总是有两三滴溅去他脸上。
“你疼?”陈玺单腿上桌压着他,巴不得把徐燚的脸往烤盘上煎,他恶狠狠问,“你哪里疼?”
太勒了,徐燚根本说不出话,陈玺又误会他是不想说,就顺手拿起桌上的四特酒,青花瓷瓶身,肚子特别大。
陈玺给自己灌了半瓶,但大部分都从嘴角溜了,小部分烧得他心痛,他一鼓作气又全部吐出来,连带着刚吃的肉,全部淌在徐燚脸上,嘴巴上。
陈玺喊:“吃掉!”
徐燚当然紧闭嘴唇,疯狂摆头。
陈玺巴掌连着飞,“老子让你吃东西你就疼?犯贱犯到老子头上来?这他妈才是疼!老子打你才叫疼!后脑勺有洞?老子真想给你脑门捅出个洞!”
剩下的白酒哗哗哗倒进徐燚的鼻孔里,眼缝隙,外耳廓上,顺着陈玺的呕吐物一块进了他嘴巴了,很快,徐燚昏了,痛苦表情消失了,陈玺又觉得无聊,把酒瓶丢地,抽起烟来。
店里一片狼藉,但陈玺对这场面欢喜,陈玺打开微信,他页面干干净净,唯一的联系人从来没有回复过他消息,那是很多妹妹的照片,今天呢,他把徐燚狼狈昏沉的照片也发了过去,还多加一条语音。
“妈妈,我的新朋友也是个酒鬼,但这么多酒鬼里还数舅舅最能喝。”
结束语音,空荡荡的店里除了陈玺的低喘声就再也没其他声了。
阴雨夜
雨在凌晨三点开始下,陈玺把徐燚喊醒,让他坐上电动车后座。
陈玺要带人去一个地方,有铁门,有狗吠,是比祠堂稍微远点的路程,县里的渔民村,说是村也不是真农村,而是交通复杂的小镇子,高高矮矮的房子把大湖围成世外桃源,他们要去的地方远在湖岸边。
到了,陈玺下车,不顾徐燚,松车,车和人一块摔地,徐燚的脑袋再一回受到重创,他刚是醉昏,这会又差点疼晕。
“这是哪啊?”徐燚听到了熟悉的狗叫,陈玺转头:“跟上。”
徐燚扭头,想拒绝,但仔细看,这狗比烤肉店的狗还要脏,每根毛上都浸满了泥水,但脖子上挂有链条,且一见到陈玺就收了獠牙,徐燚赶紧爬起,跟在陈玺身后,进了这个小小烂尾房楼。
突然,有东西窜出,把徐燚吓得不轻。
是个人,头发巨长,泡面一般,穿着单薄的,破损的病号服,手腕,腿肚子上的绮丽红瘤子引人注目,密密麻麻像蘑菇,再洗看,他手指甲,脚指甲都是没有指甲盖的,是糯糯皱皱的黑肉,时不时就渗出血红。
这人也像锁住的狗,见到陈玺就兴奋,时不时还想摸陈玺身后的徐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