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萧元彻忽的开口道:“臣以为孔鹤臣、杨文先、武宥无罪!”
萧元彻蓦地说出这句话,更是让满朝文武惊得几乎眼珠都要掉下来了,这清流与司空,无论明面还是背地里都是争得面红耳赤,你说往东我偏往西,就差你死我活了。今日怎么一个认罪,一个开脱?
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刘端都被搞糊涂了,看看跪着的孔鹤臣,又看看站着的萧元彻,再看两人皆是义正词严。
“这”
萧元彻朗声道:“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可是父若教子无数遍,子亦不听,父便要受过不成?大晋朝自立国以来,当先的便是废除了亲属连坐的律法,今日之事,本就是首要有司官员的责任,与大鸿胪一干重臣无关吧!”
刘端闻言,心中窃喜,正好顺坡下驴道:“萧司空果真胸怀宽大,恩怨分明,所言极是!”
孔鹤臣心中暗叹,看向皇帝的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刘端这才又道:“孔卿、武卿,你们退下,好生为朕办事才好啊!”
他更是生怕这两位对他心有怨怼,竟出言宽慰起来。
孔鹤臣心中更是长叹不已,圣上啊圣上,我这打算本可以唉,罢了!罢了!
不过他还是,眼眉一立道:“臣还有一本上奏!”
刘端心中暗道,没完了是吧,你这是要干什么!
只得耐着性子道:“孔卿还有何事?快说罢!”
孔鹤臣朗声道:“京都安防如此疏漏,臣下如此怠慢,臣窃以为,作为总览朝政的司空大人,是不是也该负些责任啊!”
说罢,眼神灼灼的盯着萧元彻。
“胡乱攀咬!”
武将中,安东将军、博宜亭侯夏元让、中领军许惊虎皆大怒出言,冷厉的看着孔鹤臣。
御史中丞丁季、少府佟涉皆出班跪倒道:“大鸿胪所言甚是,臣附议!”
刘端如坐针毡,只觉得骑虎难下,看看这边跪着的文臣,又看看那边横眉立目的武将,只得叹口气道:“这这!”
萧元彻眼神灼灼的看看孔鹤臣,又扫视了一番丁季等人,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笑的所有人臣工心里都有些发毛。
萧元彻忽的神情一肃道:“元让、惊虎,大殿之上,圣上面前,如何这等放肆!还不退下!”
夏元让和许惊虎这才愤愤退下。
萧元彻一字一顿道:“圣上,臣以为大鸿胪所言极恰!”
“啊!司空要朕治你得罪?这恐怕”刘端差点从龙椅上秃噜下来,幸亏齐世斋眼明手快,将他扶住。
萧元彻沉声道:“臣自请罚奉两年!同时臣向陛下请命,我朝民间神道、黄老、佛教等相关事物,应成立一个专门的有司管理,鸿胪寺平时掌管祭祀、外宾、朝会仪节已然分身乏术了,臣为大晋司空,当为众臣表率,不辞辛苦,总督此事!还望陛下恩准!”
孔鹤臣闻言,脸色变了数变,好你个萧元彻!你这是明着追究自己,实则分我权柄啊!
孔鹤臣刚想说话,但见刘端神情十分疲惫的一挥手道:“都退下吧朕意已决,按司空说的办!都不要再议了!”
孔鹤臣和那帮文臣,脸色一暗,只得缓缓退了下去。
刘端这才舒了口气道:“不知司空所言的新有司,名字叫个什么?官名作何、官职当为几品啊?可有合适人选充任啊。”
皇帝已然放弃反抗,连人选是谁都不再问孔鹤臣那帮人了。
萧元彻略微思考道:“臣还未想好有司的名字,但人选臣推荐军祭酒——郭白衣,职当四品。”
孔鹤臣闻言,仅仅一个掌管宗教的便要四品,刚想出班再奏,却被太尉杨文先拉住。只得暗暗一叹。
“准了!有司名字、官名等,司空三日内奏于我知便好!”刘端盖棺定论。
刘端刚想宣布下一道旨意,萧元彻却道:“臣方才细思大鸿胪所言,大鸿胪一片公心,自己的儿子有错,便要出来一并承担,臣乃司空,更应效之!臣奏请陛下,罢萧笺舒越骑校尉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