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略了,她不愿意。
她这句话,祖母心头狠狠一颤,似内心的卑微与自私,都被宁祯给骂了出来。
祖母眼眶红了:“你受苦了。”
“我的确受了很多苦。”宁祯说,“从我嫁入盛家,我没有一天轻松过。讨好婆母、讨好督军。那些觊觎他的女人,从不消停,我稍微放松几分就要被打落进深渊。我好累。”
又说,“往后我会老的。待红颜老去,恩情稀薄,督军的权势却是不会减少,多少女人会前赴后继?总会有人比我更聪明、更美丽。
也许我可以有孩子傍身,可这样的日子几时能消停?我本就对权势没什么兴趣,我只喜欢刀与枪,快意恩仇。”
祖母的眼泪,倏然滚落。
她才劝宁祯要“小火慢炖”,为生活多做忍让。
宁策、宁以申低垂着头。
“……你如果想好了,就离婚。”宁策说,“我攒了点钱,可以支援你。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又说,“祯儿,家里是很感激你的。你说得对,不能永远只靠着你。”
再好的婚姻,她不喜欢,也不能强迫她。
二哥不太会说话,附和道:“你愿意就行。”
祖母擦了眼泪:“婚姻的辛苦只自已知道。你既然说不好,那自然就是真的不好。你想离婚就离吧。”
又道,“不用担心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命运。”
宁祯点点头。
她同家里说好了,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伦敦。
到了伦敦,她再周转去德国。
她脑海里有了很清晰的路线,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要替她阿爸报仇,也要替盛长裕解决这次的危机。
这天之后,宁祯可以入睡了。
盛长裕和程柏升去视察驻地,每日都有电报。
夫人吃喝正常,也能睡个整觉。
他舒了口气。
“让她宽松几日,她会好起来的。”程柏升道。
各处驻地将领都战战兢兢,又蠢蠢欲动,盛长裕和程柏升都能感受到。
这次,以安抚为主。
可宁州同的死,的确寒了老将们的心,每个人兔死狐悲。
宁州同是盛长裕的岳父,他一直没什么野心,家里的儿子培养得个个能干。饶是如此,督军也容不下吗?